正文
因此,当我把那些国际人道主义关爱抛诸脑后,我决定,必须将有限的精力用于另外一个现实问题:重振京津冀经济圈。
“哦……书店难道不是用来拖累经济的吗?”
正当我一鼓作气的时候,我一个关系还说得过去的朋友说。
我感到很生气,认为他混淆了概念。独立书店是一个文化意义上的产业,为什么要强调它经济性?相比之下,很多大学反而更像是一个彻底的商业机构。
我另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则旁敲侧击地影响我的工作。
“这几天我想跟(一位筹备书店的同事)一起玩联机游戏,结果他那天晚上工作到11点才能回家。”
尽管筹备工作万分辛苦,我仍然警告她不要再找我的同事玩游戏,否则她将被强行要求办一张价值三千元的储值卡。
但我是在开玩笑。当我说“办储值卡”这四个字,我都在开玩笑。我们不会用理发店的那一套对付我们的读者!他们必须是自愿的,而不是被强制——除非有时候,诡计多端的我让他们相信他们是自愿这样做。
就好像我让自己相信:做书店是自愿的。我下了决心,那个时刻,我跟你说过了,是一个“
想吃花蛤
”的时刻。作为一个双子座的控制狂,没有人能够说服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除非我说服了自己,无论什么事,如果我决定去做了,我就一定要让它发生。
“但书店必须存在。”我和同事说。“但煽动人们支持独立书店的文章,我决定不写了。开一家书店,并不是开一个'问题',我们的困境,是所有人都在面对的困境。我们会度过这一切。”
为什么我会说这么坚决的话呢?
一方面,我觉得自己必须给那些“觉得”自己一定要做什么事情的人做好榜样,毕竟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失去信心。另一方面,我想起……
有一天,我在卢森堡工作的朋友发来数张照片,他回布鲁塞尔的父母家时去了一趟露天集市,那些图片就是在这个集市拍摄的。
当时的疫情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因而图片里,没有人戴口罩(现在或许也没有),也没有紧张、郁闷的神色,更不像如今一般萧条。但是听他的描述,集市的氛围并没有那么轻松。
“集市看似一如往常,直到我发现已经没有人在卖鲜花了。”
我感到莫名难受。
2020 年即将进入四月,我的心情还没有这样沉重:得知那些并非必需品的鲜花退出了日常。很有可能,根据我写下这些话时的局势判断,它们还会消失一段时间。
“我们可以迎接艰苦的明天,我们也将迎接更持续的战斗,因为面对困难,我们总是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