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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钟表匠王津:带着古董出国“就诊”

三联生活周刊  · 公众号  · 杂志  · 2018-01-14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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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镀金嵌鲨鱼皮透花表-表盘

虽然钟和表的原理大致相同,但要修复这六款直径小到3.5厘米、大到7.5厘米的机芯,势必需要更多精密的仪器。“分针传动轴氧化、摆轮夹板螺塞多处被戳穿、摆轮夹板断裂⋯⋯”在《故宫博物院点交单》上每一款机芯的问题都被详实地列了出来,而跟其相关的历史信息只是简明地写着——时代:清。

六款机芯都被定为“二级”。据王津说,这是早期“老账”上的标注,大部分故宫博物院院藏都属于这个级别,只有少数大型复杂的孤品被定了一级,还有一部分零散的、没经过修复的钟表处于未定级的状态。

初期考察阶段,卡地亚的修复团队发现六件钟表文物在机芯内部都标注了“London”字样,从内部结构到装饰风格都沿袭了英国制造的特征,比如摆轮夹板只有一个触点,时针、分针采用的是甲虫针和火钳针(Beetle & Poker)风格。通过在《英中钟表年鉴》和《瑞士钟表匠以及世界各国钟表匠大辞典》等文献上搜索表盘或机芯标注的钟表匠姓名,他们一点点拼凑起跟这些钟表文物相关的蛛丝马迹。最终确认了方案之后,由王津师徒等四人组成的故宫博物院钟表修复组分为两拨,先后前往位于瑞士拉夏德芳(La Chaux-de-Fonds)的卡地亚制表工坊,与其共同完成修复工作。2017年2月,王津的徒弟亓昊楠带队先行“护送”机芯出发;5月,王津等二人抵达瑞士跟先前队伍完成交接,留守等待将文物送回。

当看到负责实际修复工作的凯拉(Micaela)时,王津说他当时心里有点打鼓:太年轻了。但他也知道瑞士的情况比较特殊,在瑞士有70%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接受的是职业教育。虽然米凯拉只有25岁,跟机械结构打交道的时间已经不下10年了——她一边在卡地亚钟表修复部门工作,一边在当地的制表学校任教。得益于瑞士成熟的钟表产业教育体系,他们的技艺是从小在专业学校里经过系统的理论学习,加之毕业后进入工厂实践操作而习得的。相比之下,国内像亓昊楠这样的专业人员,大学毕业以后才开始接触钟表修复工作,遵从传统的师承制,跟着师傅从一张白纸开始,一步一步口传心授,累积经验。

在瑞士,王津每天早上坐7点21分那班火车,经过五分钟车程到达拉夏德芳,7点半准时打卡进入工坊,开始修复。除锈、打磨、烧蓝等看似寂寞的工作在他看来是跟每一个零件的对话,这也更让他佩服那些最初的设计者们。文物修复讲究修旧如旧,会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有的零部件,为了让机芯正常运作,某些无法修复的零部件即便要重制,也会尽可能“做旧”,跟其他部分在外观上保持一致。“发条断了就接一下,这样可能比原来的短了。原发条上满了可能表演个15回,修完就剩10回了,那也够用了。”王津解释道。他希望后人再次拆开机芯时,看到的还是本来面貌。

铜镀金狮驮规矩表镜(两件)

合作修复面临的最大难题是双面镀金表编号182994机芯缺失的四根指针,这时离计划中回国的日期只有一周多的时间了,远在故宫的亓昊楠已经把古董钟体修复完毕,期盼着机芯的归来。电话中,他感受到了师傅王津隐隐的忧虑。

“卡地亚一方希望重新制作指针,而我们因为是文物,希望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修补补配。”亓昊楠解释说。这一原则被故宫钟表修复组严格恪守着。即便故宫藏钟并不是每一件都被详尽地登记造册,但大多是成对儿的,可以相互参照。对于未能找到史料参考的孤品,只能保持原状而不可“凭空创作”。所以,若要修复这款零件缺失的机芯,必须要给它“找回身份”。但年代久远,唯一的线索只有表盘上的“John Ilbery London”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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