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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印度的低种姓人口,作为世界上最贫困、最被歧视的群体,之所以能够承受现代人眼里的巨大压迫和不幸,还能无怨无悔,毫无仇富思维,恰恰在于
印度教的政治麻痹作用。
在维持(印度)社会稳定方面,观念(印度教)比任何刀枪福利都有用,因为它使得被压迫者意识不到压迫,被剥削者意识不到剥削。因为,在奴隶们的反抗之手举起之前,扎根于头脑之中观念(印度教)就已经将反抗的想法消灭殆尽了。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印度教在贫富分化极其严重、讯息流动极为自由的印度社会中,起着稳定秩序的中流砥柱作用。
在政治正确观念坍塌之前,非穆斯林被隔绝于穆斯林就餐区外,是一种正常的尊重他人习俗的绅士美德。但是,政治正确的观念一旦崩溃,这种管制就变成了一刻也难以忍受的“种族歧视和隔离”压迫(图为近期大陆自媒体炒作的四川大学清真就餐隔离问题)
“只有真正理解政治本质的人才能意识到,在统治国家的诸多手段中,观念远比刀剑更有力量。”
——《无可匹敌的力量,群众运动》王陶陶
印度国家形态的根本支柱:印度教
对于印度来说,大多数民众对印度教的虔诚,不仅仅是维系社会稳定的关键,也是维系其国家形态完整的关键。
在历史上,从未有过印度国家的出现。无论是德里苏丹,还是莫卧儿帝国,亦或是马拉地帝国,都未能将这一区域统合成一个国家;哪怕是在英属印度时期,大约一半的印度领土实际上是由土邦领主以半独立的形式治理;即便在印度本土,迈索尔、海德拉巴、特拉凡哥尔、马拉地等地也从未被德里支配过;在1947年的独立运动中,是宗教虔诚而非民族主义,使得海德拉巴、特拉凡哥尔等邦境内的印度教信徒压迫君主们加入印度联邦(海德拉巴君主想加入巴基斯坦,特拉凡哥尔君主则想保持独立)。
因此,
没有印度教的精神锁链,就不会有印度国家的诞生。
如同没有中欧天主教徒在土耳其穆斯林入侵面前的十字军精神,就不会出现哈布斯堡帝国一样。
独立前的英属印度,蓝色为半独立的政治实体——土邦王国,
大多有着自己的军队,居住着操持不同语言的不同族群,除了印度教,他们并没有多少共同的意识形态脉络
同时,印度并非一个真正的民族国家。一方面,印度并不存在主体民族,印度斯坦族人数最多,但也仅仅占了全国人口的46.3%,主要分布在北方邦、旁遮普邦和中央邦等地,这就决定了该国不可能推动各个民族的民族主义认同来维系国家形态的完整;另一方面,印度各邦官方语言差异极大,不同语言之间不仅发音不同,而且字体也不一样,
彼此存在着难以逾越的交流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