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日夜交替,筋疲力尽,画作却从不能卖出去,而他早已越过本应事业有成的而立之年。
如此热爱生命,生命却一次又一次逼他到绝境。
在一封给弟弟提奥的信里,梵高爱得深,也痛得沉,他说:
当我画一个太阳,我希望人们感觉它在以惊人的速度旋转,正在发出骇人的光热巨浪。
当我画一片麦田,我希望人们感觉到麦子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放努力。
当我画一棵苹果树,我希望人们能感觉到苹果里面的果汁正把苹果皮撑开,果核中的种子正在为结出果实奋进。
当我画一个男人,我就要画出他滔滔的一生。
如果生活中不再有某种无限的、深刻的、真实的东西,我将不再眷恋人间。
于是37岁那年,他明白世界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他了。他走向麦田,举起手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或许成就伟人的都是把他们逼疯的事。既然已深陷苦海,一切苦痛也都是最好的灵感素材。
世人从来看不惯出格这件事。
梵高创作的巅峰时期是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在欧洲,尽管印象派在现实主义写生中悄然升起,它仍然不是主流,就更别说后印象派的代表梵高了。
当时大家对梵高作品的反响总结起来就是——
乱来。
从严谨遵循现实到强调情感表现本来就是一大跃进。以当时大众的审美水平,梵高的风格太过出格,太过难以接受,太过“不现实”。
但是,当弟弟提奥一遍遍跟哥哥说他的画还是卖不出去的时候,梵高没有就此罢休。他的感情愈发喷薄,色彩愈发艳丽,画法愈发大胆。
在《向日葵》里,他只用了能扑向太阳的颜色;
在《有乌鸦的麦田》里,他摒弃了被奉为圣旨的透视画法;
在《橄榄树》里,他的树全数扭曲到一种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