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中课堂上随便说话,经常被老师点名批评,不完成语文英语作业,数学却可以考满分;
高中酷爱打街球,牛仔裤肥的都可以当衣服穿……
每次宋博士讲起他小时候那些「作天作地」的「辉煌史」,我都要回他几个白眼,心里嘀咕,幸好从前不认识他,不然我一个从小乖到大的「好学生」该多嫌弃他。
可是努力的「坏小孩」也有春天吧。他在篮球场上不认怂的劲儿,也一股脑儿的用在跨越“高考”那座独木桥上。
命运负了很多人,但2007年那个夏天,它没有负宋童鞋,也没有负根本不知道10年后的未来会多曲折的我。
在我们互不认识的那四年平行大学时光里,他成功从一名野路子街球爱好者转型成为他们系篮球队的核心主力,从来自普通高中的非竞赛选手一路学成系年级前几,并被选作新生辅导员。
也许是因为他当年两边超短中间凸起的「耀眼」发型,或许是因为他爱憎分明的急脾气。
不熟悉他的人,绝对无法将皮肤白到发光的宋童鞋与需要给大一新生起到榜样作用的辅导员联系在一起;
也无法相信篮球打的狠准又花哨的他,居然考试成绩和科研工作都像模像样。
理科弱爆了的我,时常将他的微积分考试满分这类「优秀」归为智商高。
他却总说,T大聪明的人太多了,但真要科研做出成绩,光靠聪明哪里够。
据说他小时候没少跟人打架,但高中开窍后就认真学习了。
篮球打到今天,他还是有少年不服输的气性,我常说要be nice be nice, 他应该也有往心里去,只是桀骜的一面,哪那么容易就舍弃。
绕不开的Google Scholar
如果一年多前,我没有生那场大病,他会不会已经在MIT了,谁也说不好。
至少2017年夏天,我们先后出国时,是这么计划的。
想着虽然一开始,他在UM,我在H大,等他博后做满一年就找机会来Boston跟我汇合。等paper攒够以前T大导师说的篇数,再寻个靠谱title回国。
可惜,计划远不如变化快。我没读多久就休学、治病,他有半年的时间几乎都在波士顿陪我,work from home,在去年夏天我们一起搬回了安娜堡。
一方面方便他科研,毕竟这是他工作的地方,另一方面考虑到这里的生活成本低些,医疗资源也不比Boston差,方便我定期复查。
Transfer过来之前,宋博士说,他在Google Scholar上搜过了,我的新主治医生每年都会发Science/Nature。
眼瞅着宋博士的paper数量和引用次数在Google Scholar稳步上升,但MIT在可确定的很长时间内,都只会是他心底的小愿望了。
我很抱歉拖了他后腿,他说没事,万一MIT邀请他去当副校长他不会犹豫的。
搞科研的人都会下意识用Google Scholar寻找问题答案吗?
至少宋博士真的是。
我生病以后,他看了数不清的文献,与我相关不相关的,很多疾病的名字我都是第一次从他那里听说。
他了解医生如何给病人分期分型,他读了很多探讨病人治疗方案的paper,甚至将当下某些前沿的医疗技术熟稔于心。
虽然我看了十年的「Grey‘s Anatomy」,但他快要比我的医学词汇量大了。
或许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关于我病情的凶险程度,他曾比我更绝望;
不过在看到我奇迹般好起来,他比我更激动。
宋「大夫」知道很多检查指标的指征意义,更知道如何理性的分析问题。
去年秋天我生日前,刚好赶上拍的CT,网上出了结果。
见医生当时还有几天,看到radiologist的一些带有疑问的comments,我变得很沮丧,忐忑一切又开始变差了。
我能看出宋「大夫」也有担心,但是那个哭红眼的上午,我清楚的记得,他有理有据的跟我解释为什么他觉得那个不一定很严重……
「不管怎样」,他说,「我们都有办法不是」。
后来医生解释说,每次测量有误差让我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