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南方其实也有自己的评书派别,比如四川评书李伯清。不过因为语言的关系吧,没办法为更大范围的人们所了解。
现在,评书这种表演形式,虽然被更多别的娱乐方式给掩盖,但是至少在北京城中,评书这种形式仍然有不少铁杆粉丝——在南城的宣南书馆,就有我很喜欢的一位“重量级”评书演员王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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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量级”评书演员王玥波
那么,讲到评书这种表演形式,其魅力究竟何在呢?
在口述过程中,诵读“韵文”具有一种天然的美感——如果用行内的话说,评书听赞儿、相声听贯儿。再说白了,这东西好听,是因为它“上口”。
在相声里,有一段很著名的“贯口”作品《报菜名》。这个节目非常考验演员的口齿基本功,需要演员能够“气不涌出、面不改色”地背诵出一连串菜名。光看文本,菜名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然而经过演员那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诵读加工之后,这段本来让人无感的枯燥文本,瞬间就具有了一种让人High起来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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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书演员田连元
在评书中,同样也有不少这样的表演形式。评书演员在给某个人物“开脸”(人物初次登场介绍)的时候,也经常会背诵这一套“赞词”。譬如,给“黄脸儿”(指秦琼)开脸就要用到如下的一番儿“赞词”:
金盔金甲淡黄袍,
五股团成袢甲绦,
护心镜,放光豪,
狮蛮带,扎稳牢
……
若问好汉名和姓,
姓秦名琼字叔宝!
这英雄的威名四海飘!
同样仅仅是阅读,读者可能还完全不能体会到这样一段韵文的美感。如果有机会去评书演出的现场,这样一番赞词经过评书演员特有的一番朗诵之后,瞬间,就会在你心中映出一个威风凛凛的、金光闪闪的英雄形象!
这其实就是口述中的“韵文”洪荒之力——能够让人得到与“阅读”完全不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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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宗教与记忆——集体来背书
古人的宗教也十分重视诵读的力量。
在书面的文字出现之前,就跟评书演员一样,人们都是在记忆中保存整段的经文和文字。或者说,古希腊时期的游吟诗人非常类似评书演员,他们在为人们唱诵史诗的时候,基本是靠记忆,而非文字书写——苏格拉底甚至觉得,人们把脑子中的东西写下来,是一种偷懒的方式。
评书演员其实也鄙视“仅能提供记忆的文字”——在台上只是大段地背诵话本,叫做背“墨刻儿”(仅仅是用墨水印刷下来的话本),而真的有师傅传授下的那些 “活生生的文字”才是正宗,这些叫做“道活儿”(有着自己教学笔记和心得的“作品”)。
这二者之间,倒是颇有暗合之处。
那么,如果没有能够提供记忆的文字,除了卓绝的记忆力,人们又如何保证准确地记忆的准确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