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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连飞机都没坐过,还去开‘飞机’?”“女娃娃家的,你在山里搞这个?”鲁容烂最初接触无人机时,不被身边人看好,认为这是一件离谱和滑稽的事情。“在农村,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坐过飞机,我自己也没坐过。突然说要用飞机吊竹子,而且成本这么高,大家都怕买回来没活干,所以觉得这个很不现实,接受程度特别低。”电话那头的鲁容烂讲述起了来时的路。
2024年7月,基于家庭因素、就业环境等方面的考虑,就读护理专业的鲁容烂从学校退学了。有一天无意间刷到了无人机吊运货物的短视频,她便心生灵感:“我能不能用它来吊运这漫山遍野的翠竹?”
当地山高路陡,在传统的作业模式下,乡亲们上山砍竹,扎成一百多斤的一捆,再通过人力逐级搬运或者用马儿驮运,耗时耗力的同时还比较危险。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在山区长大的鲁容烂想,如果这事能成,岂不是一举多得。
担心自己定力不够,鲁容烂决定“先买后学”,她借钱买了一架7万元左右的设备,还买了一辆二手皮卡车和无人机组成“出行搭档”,成本在10万元左右。之后,便开始了数月的学习和考证之旅,以自己的表现赢得了大家的支持。
接触无人机的,还有来自河北邯郸的王翠改,在新疆喀什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她成为棉花地里的“云端新农人”。王翠改是一名90后,在新疆用无人机给棉花和农作物喷药已有三年时间,在此之前,她在北京送了一年的外卖。有一天,她来新疆找亲戚玩,看到对方用无人机给1000亩土地打药,就被眼前这个“新玩意”吸引了。
“在北京压力很大,学历比较低,送外卖也只能挣7000元左右,所以就来这里投奔亲戚了。”后来,王翠改决定“骑驴找驴”,从会用无人机开始了
解种地的方方面面,从而在当地找到谋生手段。
新疆面积约占全国陆地总面积的六分之一,昼夜温差大。在炎热的夏季,王翠改和家人唯有傍晚出门,然后忙活一个晚上。对此,家人一开始是反对的,“一个女孩子也没吃过什么苦,做这个又要熬夜,投入的成本也不少,会不会半途而废?”
但王翠改和爱人还是决定试一试。“以前给棉花喷药可费劲了,传统是用拖拉机打药,一桶水也就打四五十亩地,一天干10个小时最多打300亩。”让王翠改坚持的是无人机带来的便利——“300 亩地两个半小时就能打完,而且棉花长大一点后,拖拉机打药容易刮掉花蕾,无人机就不会,既省时省力,还能保证棉花高产,简直解放双手”。
在学习的过程中,鲁容烂发现操作和吸收能力不如男孩子对机械天生的敏感度,于是选择多花时间练习,“别人没练的时候,我还在练,直到真正掌握功能”。
王翠改的学习方法则是“偷师”。初期学习飞行时,她常坐在售后店的门口,观察他人维修飞机,然后询问不同维修者飞机出现的问题及原因,不懂也不插嘴,听到重点就用手机记录下来。有一次,一位维修者的飞机因撞到树上起火,被拉到售后维修。“你为什么会撞到树上?”询问后得知,对方因为周围有树便关掉了避障功能,结果导致事故。从这件事她学到,在给客户打药规划航线时,要自己走路到树底下打点量地,如此一来,既能打到最边上,又不用关闭避障。
成为女飞手后,让鲁容烂和王翠改感到欣慰的无疑是可观的收入。
无人机平均一天能吊7吨竹子,每吨收费200元,减去300元的油钱,日收入1000元左右。尽管有时天气不稳定,但鲁容烂的平均月收入可达1万~2万元,在当地算是很高的薪资了。
据其讲述,当地的砍竹工以计件为主,和无人机合作后,砍竹工只需要专注地砍伐,收入也能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