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逐渐回忆起更多往事,正乘坐这艘移民船,前十年要冷冻人体,最后半年会自动开启苏醒程序。这早已习惯,仿佛与生俱来。回忆之后就是睁开双眼,一瞥眼前世界,世界似动非动,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
我挺起胸膛,看着自己白皙的皮囊,是空空躯壳,令人生恶,仿若是无边黑夜,恐怖吃人的黑夜。过了好一会儿,如梦初醒,将一旁机器自动伸出的衣裳穿上,抚平。
穿戴整齐,寻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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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好东西。忘了多少年前,有人拿来「葡萄酒」,说这是麻醉剂、忘忧草、开心果。我注视着倒酒时翻腾的红色,如滚滚红尘,又如往事如烟,还不得不压抑内心冲动。可这样翻来覆去的滋味,能让我觉得还活着,仿佛心在奋力跳跃,生机盎然。
移民船上大部分人已经苏醒,有些在进食,有些在恢复训练。生活区一晃十年,从空无一人到熙来攘往,仿佛从远古回到现代。我一路冷漠地看着这群难以抑制激动的人类,他们四肢夸张摆动,如粗俗丑陋的野兽交织着,静候着,期待半年后新家。
我找到酒吧,里面人还算不得多,但也不在少数。这是一个港湾,供孤独者寻欢;这是一片洼地,供良心缺失者沉醉。默默然点了杯葡萄酒,又想起以往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享受着黑红色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流淌,陶醉在不知是红酒还是美人的味道中。
「你知道吗?船上居然死人了?」
「什么?不会吧,大家都刚苏醒啊。」
「听维修工说的。说舰长他们醒来后,首先发现自检系统受损,然后动物区异常,派人去检查维修,结果先后两位维修工都没回来。还有人说那边隐约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