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尤其是很多劳动者的知识结构没办法得到更新,造成了难以逾越的“本领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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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强度的用工模式。
996逐渐成为常态,职业劳动者被驯化为企业战士模式。
“要么找不到工作,要么就被压榨到尽”,这形成了当下青年就业的两难。
残酷的用工模式,导致劳动者为了适应高度强度的竞争环境,逐渐牺牲个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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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性的失业。
在一些节奏较快的企业里,中年失业已经成为一件结构性的问题。
这无关于努力程度,更多的是对于大龄劳动者的一种恶意。
当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自然崇尚效率,就会淘汰落后产能。
而大量劳动者由于薪金较高、精力减退、被家庭分散精力,而被认为是“落后产能”(哪怕他们曾经以996效忠公司),从而遭遇裁员。
大量工作(包括技能性工作)变成了“青春饭”。
这种“中年危机”,慢慢从焦虑变成现实。
这些现象,构成了我们社会的新闻图景:
劳动者起早贪黑,风雨兼程,又总是身不由己,甚至事与愿违。
如今年夏天那首红遍全国的摇滚唱的,“不能再见的朋友,有人堕落,有人疯了,有人随着风去了”。
各处飘散、枯萎,这似乎是职场江湖的写照。
有人将失败归类于个体的不努力,但这难免有点简单化。
遭遇职场困境的,不乏非常优秀的人,包括985的硕士、博士,还有曾经有过辉煌实战经验的“老江湖”
。
其中还有一些人以极端的方式抗争,并成为新闻头条,比如不久前在美国纵身一跃的曾为浙大学霸的华裔脸书员工。
半生的努力,依然未能让他平稳度过中年的劫难。
当此类事件已经具备一定普遍性之后,它已经具备了社会学意义——它指向的是,我们社会处于一个怎么样的阶段,劳动者到底该如何自我定位?
二
必须认识到,我们进入一个看上去很美、但实际上很荒芜的后工业时代。
建立于18、19世纪的工业体系社会逐渐走完了半场,大规模的劳动密集型生产已经成为了过去。
社会学家涂尔干 (Durkheim)曾经提出,这种
工业化大生产,为社会提供了一种“有机团结”,让职业劳动者按照自己的行业形成了一个统一体——比如同事、同行等,并构成当下社会的行业共识。
但是,随着自动化与人工智能的深化,作为社会中最主要的职位提供者之一的工厂,能提供的就业机会已经大大减少。
而且,不仅仅是工厂,不少依据“有机团结”而缔造的大型企业,也在悄悄转变经营方式,放弃产业中“重”的部分。
依托互联网进行的创新产业、文化产业、服务业、金融业等行业,被认为是新经济的代表,也是后工业时代的入口。
这种后工业时代,尽管很环保、很便利、很“轻”,甚至创造出一些令人震惊的财富神话,但是也孕育着极高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