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奴隶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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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年女人不动声色的背后,有一地碎渣,无半分解药……

奴隶社会  · 公众号  · 热门自媒体  · 2025-04-22 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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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记事开始,家里的亲戚已经非常频繁了。不仅有一大堆姑姨叔舅,还有很多其它的表亲旁系、本家乡邻啥的。他们或是来求助,如找工作、上学、看病、办事儿,或是来借钱,或是来送些瓜果蔬菜啥的,或是歇个脚中转的。在我记忆里,每天中午放学回家,屋子里几乎总有亲戚,十几平的小屋里,总是人来人往。特别是我的一大堆姑姨叔舅,命运多舛,生病的、离婚的、两口子打架的,每有大事都往我家跑。好几个姨曾在出嫁前、离异后,以及养病期间常年寄居于我们家。受母亲慈悲心肠的影响,我一个小孩子不仅没厌烦,反而从这种人来人往的环境里更加深了对弱者的同情,亲情的理解以及社会的初观察。


如果和大多数孩子有什么区别,除了也好吃,也疯跑,也贪玩,也顶嘴之外,我似乎又因为爱看书和爱听人说话、爱胡思乱想,以及耳濡目染身边人的悲欢离合,开始表现出沉默、早熟,过多地关注、共情别人的生活,以及诸多改变世界的幻想。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感情便日益强烈。 当看了听了更多人的故事后,让我印象深刻的总是他们的苦难、悲哀、谋生之艰难。于是总想象自己化身成大英雄,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改造世界。


这些年幼时懵懂混乱的情感,已经很难说清到底是天性还是环境使然,更没法评价是好是坏,但是这对我今后的人生有许多潜在的影响,成年后的诸多选择也许那时已经隐隐埋下了种子。


以今日之眼光来看,无论父母还是我自己,都完全没有意识到,也不可能专心致志经营好我们自己的小家。城市文明无时无刻不在告诫我们:过好自己、专注于自己,把力量集中于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儿。30 多年前我们似乎一开始就过反了。然而,直至今日父母提起当年来,以他们单薄之力帮助过那么多亲戚,甚至承担起好几个兄弟姐妹们一段时期的生活,付出了巨大心血,虽也觉得麻烦、疲惫,但是身为家庭支柱的他们,当时别无选择。在那种环境下,以他们的心性,绝无可能心无旁骛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至于对我产生的影响,更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了。



20岁——立志,八千里路云和月

02

如果说童年只是有些早熟,但仍然葆有了很多童趣,我的少年时期就早早开始辛苦了。


进入初中后,我多愁善感、早熟多虑的性格开始主导,明白要想实现自己济世助人的“宏大”理想,只有奋发学习。解决了学习动力的问题后,加上打小热爱读书的优势,很快我便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一方面我更加勤奋自律,起早贪黑用功读书,保持自己的“学霸”位置,不累是不可能的;然而从外界给我的大量正反馈中,我又得到了很大的激励,想着能宽慰一地鸡毛、满身疲惫的中年父母,能够帮助自己实现心中那个宏大的理想。那个年代的小县城里,绝大多数人的见识都是把学习好和将来有出息直接挂钩在一起。我对此愈加自信,自觉屏蔽了年少时应有的诸多玩乐和轻松,褪去了孩提时的活泼,变得更加早熟、寡言,终日埋头书本。


我还记得初一时,在一个本应回家吃饭的午后,班主任把我们几个留下来叫到办公室,说了番鼓励的话,用到一个词“前途无量”。在后来饿着肚子回家的路上,我仿佛被注入某种超能量,想到这个词就热血沸腾,坚信一定能在我身上实现。 直至今日,那天的云和吹过的风,老师的神情,以及我瞬间燃爆的心情,都清清楚楚。


我是个天资平平的人,到了高年级后,继续保持学霸挺吃力的,于是也拼得更厉害了。十几岁的孩子,少白头,厚厚的眼镜,两耳不闻窗外事。内心虽有丰沛情感,但外表看起来没有一点青春的灵动,如今想来,真是遗憾!受书本影响,视节俭为美德,腹有诗书气自华,不介意穿我妈或是谁的旧衣服招摇过市,骨子里可能还有些“脱俗”的良好感觉。我个性本有激烈固执的一面 (这是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的) ,但因为顶着学霸光环,周边环境一直友好,所以自己也温顺,从不惹是生非,更没有丝毫早恋或者心理问题。这样的孩子,省心吗?确实。不过,当父母的,恐怕还得能量守恒,当年少操的心终将要还回来,这是后话。


我的成绩并不稳定,因为我其实并不是理性、平静的类型。辉煌的时候曾经打破了无数记录,让母校老师们对我寄予厚望,以为我会是改写校史的那个人。高考却发挥一般,落档到一所财经类院校。大学于我就像继续上了个高中,回想起来我和那些光鲜亮丽的同学们仿佛两个世界的。四年间心无旁骛,总算毕业时考上 top2 的研究生。虽含金量和高考不可同比,但那个年代,也算是凤毛麟角,实现了夙愿吧!


青春期,就这么作为“有志青年”过来了。回首那段岁月,诸多遗憾,木讷、保守、枯燥、单一,然而在学业上始终矢志不渝的奋斗,总的来说是人生一段蓬勃向上的岁月。 当我无数次回首,发现学生时代不仅是最适合我的一个时期,更是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的“确定性”时期, 这种稳定的预期对“小镇做题家”们来说,也就是人生中最驾轻就熟的一段时光了吧!


我怀念并致敬那个坚韧、不服输、不放弃的少女!虽然如今已意志消沉,泯然众人,但我知道自己曾经执着奋斗过!有时也忍不住会想,如果那个坚信付出一定有回报的姑娘早知道今日之境况,早知道读书不一定改变命运,那她还会那么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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