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特钢重整案何以反转 |新刊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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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16年3月起的半年内，东北特钢连续十次违约，涉及70亿元的债市产品和几百亿元的银行债权。由于从违约到破产重整期间信息不透明，公司也未按时披露财务状况，受到了外界猛烈的批评。批评首先来自于债券债权人，他们直接面对理财、资管客户的压力，有的机构不得不自行垫付，焦急可见一斑。银行债权人占比超过70%，为债委会的主导力量，但很长一段时间内对外保持沉默。因此，新官不理旧账、政府干预过多甚至怀疑逃废债的种种说法，造成了外界对此案的不良印象。不过，从最终破产重整的方案看，情况可能并非如此：

第一， 东北特钢 走到破产境地之后， 原国有股东已全部清零出局；第二，资产负债虽然和破产重整时的数据有出入，信息披露上还有瑕疵，但总体上有出有进，基本可排除恶意的逃废债；第三，破产重整方案基本由债委会主导，并委托知名律所操办，优先债权、特殊债权、有财产担保的债权，依法获得了全额偿付，而对各类普通债权人提供了市场化债转股方案；第四，实质性合并了破产关联企业，上市主体不破壳；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虽然清算组仍由地方政府主导，却引入了外地的优秀民营钢铁集团沙钢入场，为这个大型特钢企业的重组前景，打开了有说服力的想象空间。另外，整个重整过程追赶程序进度，有明确的时限概念。

此案是否能如愿成为市场化破产重整的范例？

市场化的原则体现，首先是造成企业破产境地的责任人是否完全出局，包括股东和相关高管等，问责机制是否有效；其次，破产重整如何发挥好债委会的作用；再者，能否选择专业有经验的独立第三方作为破产管理人。最后，在构建利于破产重整的激励约束机制、包括税收制度等方面，都需要相应突破。此外，能否把握最佳时机推进企业破产重整，也是最大程度挽回损失、挽救企业的关键。（ 参见 《财新周刊》最新封面报道“破产难何解” ，作者为财新记者董兢、彭骎骎，全文共长7700字 ）

市场化破产重整最重要的基础，关键在于摆正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在大多数情况下，地方政府的诉求和债权人并不一致，很有可能陷入不断救助、掩盖窟窿的角色里无法自拔。但破产重整的顺利推进，又离不开地方政府，不管是牵涉到企业生死、当地职工的安置和就业，还是企业走向衰败的过程中，可能存在不正常的政商关系需要彻查。因此，关键在于地方政府介入的方式和角色，最终取决于地方政府如何回归到尊重市场规律，回到促进市场秩序良性发展的终极目的上来。■

本文为 2017年第50期《财新周刊》 编辑絮语，略有修订

财新记者张宇哲、范若虹对有关报道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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