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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孤独症日,看“挖掘机之王”征服月球!

科幻世界SFW  · 公众号  · 科幻  · 2025-04-02 18:19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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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看不见了。我说,以后见不到傅老师了。


听完这句话妈妈突然抱着我放声大哭,浑身颤抖。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哭,我去上小学,自然不会再见到幼儿园的老师。如果这值得哭,那么我也应该像妈妈一样号啕大哭。


但是我并不想哭,我拍了拍妈妈的肩膀,想让她也不哭。


她哭得更大声了。


也许是因为我有病,要是病治好了,我可能和妈妈一样也会哭。


5


我被打了,右眼肿了起来,嘴角有个伤口,耳朵里老嗡嗡嗡的。


妈妈带着我到学校,争吵、哭泣、愤怒,最后拉着我怒气冲冲地离开。


这是第三次了。


上小学不到一个学期,我换了三个同桌。


第一个同桌是吴齐凡,他打我,因为我背唐诗比他快。我比任何一个同学都要快,语文老师把我叫去办公室,当着其他老师的面背唐诗。我背了十五首,这是课本上所有的唐诗。


让他去参加诗歌比赛。语文老师兴奋地说。


不要,这孩子不太正常。年级主任谨慎地说。


回到教室,吴齐凡就打了我。他只能背出三首唐诗,还总忘词,见我噼里啪啦地背出来,就狠狠地打了我一拳,让我住嘴。他的块头大,但我并不怕他,也打回去,结果被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第二个同桌是孙悦维,他喜欢嘲笑我,经常在我的作业本上画乌龟。他画的乌龟很难看。


一次,他在黑板上画了一只大乌龟,然后写上我的名字。这是个机会,我可以告诉他乌龟不是那么画的。我在黑板上画了更大更漂亮的乌龟,写上了他的名字。他打了我。


第三个同桌是李一燕。她很漂亮,笑起来很好看,我经常看她。她经常会带各式各样的糖果,会分给我,我带回家给妈妈。她知道我能记住整本书,有什么想不起来就会转头问我,我告诉她,她就会冲着我笑,然后埋头写答案。我的记忆的确和别人不一样,他们总是忘得很快,我不会忘,什么都不会忘。有的同学说我过目不忘,有的同学说我是复读机,还有的同学说我是人工智能。他们怎么说我不在乎,李一燕能对着我笑,这最重要。


王奕军打了我,要我不要和李一燕说话。


我的确没有再和李一燕说话。妈妈带着我离开了学校,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后来我经过学校门口,都会停一下,总觉得李一燕就在那里,这大概是学校唯一让我怀念的地方。


6


第一次见到郭老头,他在街边开挖掘机。那时候他还没那么老,还不是老头儿。他的大名是郭四民。


他铲土、填坑,停下来刷手机,这样反反复复。


吸引我的不是他,是挖掘机。我有过一个挖掘机玩具,还是在幼儿园的时候,傅老师送我的。那是个简单的小玩意儿,其他孩子玩得很开心,用它装沙子,过家家。我把它拆了,扔了。它太简单。


见到这台挖掘机,我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有意思的机器。它力气很大,能做复杂的动作,最重要的是它竟然是在郭四民的操控下活动的。我看得很入神。


郭四民不喜欢我在旁边看,冲我吼,想赶我走。我没有走,一直看着他,为了看清他的动作,绕着挖掘机走了一圈又一圈。


连续两天,我都去看郭四民开挖掘机。他太慢了,和机器不协调。虽然我后来知道,郭四民是故意那么慢的,但哪怕他认真地开机器,也还是太慢了。


趁着他冲下来骂我的机会,我钻进了驾驶舱。


我模仿他的动作,比他快得多。实践了几次后,我加快了动作,直到机器无法再承受。那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在飞。郭四民要干一天的活儿,我半个小时就干完了。


行人围过来,我停下的时候,他们热烈地鼓掌。


我见到了师父。他也是郭四民的师父,是老板。


他买了一大包好吃的给我,我拿了一筒烤肉味的薯片。我怀念烤肉的味道,上一次吃烤肉,还是两个月前妈妈给我过生日。妈妈也两个月没有吃烤肉了。


我带着烤肉味薯片,往家里赶。


7


我的家在垃圾房旁。


妈妈说,小时工赚钱多,但太累,她干不动了。垃圾房的工作脏,但轻松一点儿,还有个免费的住处。外边脏,家里弄干净,也是好的。


三年了,这里就是我的家。


师父跟着我到家,和妈妈说了很久的话。


我吃掉了一半的薯片,剩下的留给妈妈,他们还在说话。师父想收我做徒弟,开挖掘机,那意味着我不能再留在家里,要离开妈妈。


我想开挖掘机,我说。那感觉像在飞,我还想飞。


妈妈说,让她再想想。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挖掘机,挖掉了垃圾房,挖掉了大树,挖掉了小区所有的房子,挖掉了东方明珠。我变成了机器人,无所不能。


我从梦中惊醒。夜里格外安静——妈妈那细微的鼾声总是充斥着整个小屋,然而此刻并没有。


整夜都没有。


8


跟着师父的三年,是我最舒心的时光。师父带着我,驾驶各种各样的挖掘机。液压的、电驱的、纯机械的……前前后后,有三十七种挖掘机。每一种挖掘机都像是我的一个躯体,每一个新的躯体,都像是给了我新的生命。


师父说,他开了一辈子挖掘机,研究了一辈子挖掘机,都没见过我这样的天才。有时我在飞,有时我在游,有时我像是在跳舞,有时我像是在唱歌。


师父并不让我干活,用童工是违法的。他带着我参加各种训练,参加各种比赛。


慢慢地我知道了,玩挖掘机,没有人能比我更快。他们的生活或许都是正常的,但他们开挖掘机总是那么慢,相比之下,郭四民并不算慢。


我唯一一次输,不是输给人,而是输给人工智能。驾驶舱是空的,操纵杆自己在动。人工智能像是个鬼,谁也看不见它,它却无所不能。我比人工智能慢了三秒,然而比排在后边的人快五分钟。


当年他们说我是机器人,他们是对的,和人相比,我更接近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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