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对
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降的这批清华人,与之前、之后相比,其实是有着更浓重的时代印记。
借用钱穆先生的某些概括性用语(只是字词上的借用,思想当然还要自承其责),这批清华人的追求,“实仅停止在社会财货生活一阶段上”,而鲜有超越其上的“大群集体人生中之政治道义阶段上去”。
当然这绝不是清华北大们的问题,时代之大势而然!可是面对“无问西东”的拷问,终究交出了不少“无以问西东”的答卷。作为消耗了大量的社会资源培养出的清华人,作为更应该承担更多社会责任的清华人,作为曾经有着光荣传统的清华人,这个答案是令人羞臊的。
为了避免无的放矢的空谈,这里就以我的一位师兄陆同学的故事,更具体地审视下这个答案吧。
之所以选择陆同学,首先是因为他的成功,他的经历在留守国内的清华人中具有典型的代表意义。当然,我对于他的熟悉,也便于深刻地体会到事物的腠理之中。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陆同学以中南某省所在地区“理科状元”的成绩,考入清华计算机系。这个成绩在清华属于中等水平,不过计算机系是当年的热门科系。由于成绩出类拔萃,陆同学顺利地保送本系的研究生,一直读到了硕士毕业,算来在清华呆了八年。
毕业后,陆同学顺理成章地分配至北京的某国家机关。又过了几年,一半出于对单位论资排辈、升职缓慢的预期,一半出于对更高收入的追求,以及家人的怂恿,陆同学决心离开,跳槽到某一家美国公司。以业界地位而论,这家美国公司在计算机以及相关服务的提供商中,可以说是全球第一了。
至此,陆同学的每一步都是那样合乎自然,也都是顺利而成功的。我就是在这家美国公司结识陆同学的,而不是在校园里。当时,这家公司有一半都是我们校友的势力,陆同学就曾打趣地总结,他的事实上级(名义上级是华裔加拿大人)、平级和下级都是清华的校友。
我算是他的下级吧,因为我入职这家公司,陆同学是公司分配给我的
Mentor
。这个词很难找到对应的中文含意,大致可以称为“导师”,不过语义没有那么重。碰到一些难以言说的问题,我常常借重于陆同学的经验,加之他随和圆熟的性格,可以说在工作中给予了我不少的帮助。
交待完这些繁复的背景,我们赶紧切入正题。由于从那时至今,陆同学一直都在这家公司工作,目前是达到了一个极高的管理层位。我想从陆同学真正的工作(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只是我没有陆同学那样成功罢了)看过去,离近了瞧瞧,一个清华人究竟在做什么?
陆同学比我早到这家公司两年,当时不到
30
岁,恰是学识、经验和精力正当年的“芳华”。刚到公司,做了一段技术方面的工作。不过陆同学很快发现,所谓“技术工作”多半是个笑话。
产品的开发完全是在国外,中国公司不过是将这些产品进行界面的简单汉化罢了。并且,“汉化”并不在这家公司进行,而是属于另一家关联的中国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