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没破。
手部力量受损的仿生人说不上多,也说不上少,聚焦本市和AB仿生血型,一天过后林音也排查完了,但是都有不在场证明,排查来排查去还是回到了原点。
事情一度陷入僵局。
直到第三场悲剧打破了僵局。
三天后,林音又一次抱着资料踏入我的办公室,我几乎能从她的表情看出来事情又恶化了。
果然,她闷不做声地把资料递给我:“喏。”
“第三起?”
“女孩,9岁,叫肖琴,蓝色上衣,布裤,板鞋,你上次报告打过以后,基本上家长都会重视一些,但这次是真的走失了,父母联系自己亲友找了半天,后来才想起来报警,就短短的两个小时,找到的时候是深夜,尸体在水族馆的企鹅园里。”
“企鹅园?”我问道:“有什么含义吗?”
“据父母说,肖琴从小就喜欢企鹅,根据录像看是她自己从走失地点跑到水族馆,那也是她常去的地方,当时是夜晚,企鹅园五点以后就是封闭,但是从系统内部被破解了,没有惊动警卫,我们只能推断是孩子自己提出来要到企鹅园去,而凶手默许了她的举动,并且提供了帮助。”
“没道理啊,”我皱起眉头:“死前最后一个愿望吗?凶手是这种乐于助人的人吗?从系统能看出什么痕迹吗?”
“不行,”林音说:“本来企鹅园的电子锁就是比较简单的,谁会大半夜去企鹅园,偷企鹅吗?而且对方技术高超,没有留下马脚。”
“除此以外,企鹅园的积雪上扫描出了两个鞋印,”林音继续说:“因为被犯人有意抹除,所以还原出来的鞋印也不清晰,能看出来是正常体型的仿生人,和拳头大小判断一致,应该还是同一个仿生人,依然是AB血型,但是仅凭这些实在无法排查凶手。”
“如果对方反侦察意识这么强,就不会刻意去能留下脚印的地方,也不会破解系统留下隐患。”我琢磨着:“但他还是去了,为什么?就因为小女孩喜欢企鹅?”
“这好像不是一般的反社会,”林音叹了口气:“和上次我们推断的不大像。”
电脑发出“叮咚”一声响,我瞥了一眼,是上层给我发的通知,说是此次事件重大,受害者持续增多,要求我们接受判案组的协助,并且用最大的力量破案,控制社会舆论。
“又是老人家在发脾气了?”林音看了看我的脸色:“你别放在心上,你自己找个镜子瞧瞧脸色,我让你早睡你早睡了吗?”
我痛苦地扶额:“都第三起案子了,网上铺天盖地地都是质问我们特别判案组会不会包庇仿生人,还让我早睡,再睡下去位子都没了,明年特别判案组成立十周年,这当口出事情,不吉利。”
她瞥了瞥我的发际线:“陶责同志,你还管吉利不吉利呢?你再未老先衰下去,就要以身殉职了,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又熬夜?”
我没好气地挥挥手让她有多远滚多远:“排查水族馆内部员工,有可能犯人是用正当渠道登入系统打开企鹅园的门,别看我,没用,连个有嫌疑的都没有。”
“那也能让你熬到眼眶都黑了?”她忿忿地回嘴道:“真是亏得我天天惦记着帮你多做一些,你和费海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我心里一动,抬眼瞧了瞧她不自觉嘟起来的嘴:“你这么关心我干嘛?”
“闭嘴吧您呐,”她转手把资料砸到我的头上,蹬蹬蹬地连走带跑地冲出办公室,我纳闷地把乱飞的纸张收好,一边想不仅女人难缠,女仿生人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