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麦当劳重新冷清下来。深夜待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场所,又刚送走一个「怪人」,刷夜变得像一场冒险。在等待下一段故事的时间里,面条向我们分享了他曾在某个深夜在这间麦当劳遇到的事儿。
「那天晚上,我跟一个朋友,大概就坐在咱们边上这个位置。夜深了,进来一个女人。穿得还可以,但她长得太吓人了——我不是以貌取人的意思。她嘴唇干燥得全是翻起的皮,牙齿参差不齐,整张脸粗糙不平,一双直勾勾的眼神。当时店里没几个人,她就径直走过来,坐在我们对面,问我,能不能帮她一个忙。」
「我的朋友一直示意我别多这个闲事儿,毕竟深夜里在麦当劳碰到这样一个女人,感觉太诡异了。但没办法,谁让我就是热心肠呢(笑)!我问她需要什么帮助。」
「她指了指手里装可乐的塑料袋,说,你能帮我到前台拿几个这样的塑料袋吗,就是打包饮料用的。我说行,要几个?」
「36个。」
面条懵逼了半秒,然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没头没尾又这么具体的数字,太莫名其妙了!
「但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到前台去要。前台的服务员似乎见怪不怪,真的给我数出36个塑料袋。」
「我把袋子拿回来递给她。这时店里又进来一个女人,穿得很破旧且反季节地臃肿,是流浪者的典型打扮,为了御寒什么都往身上套。我看着她从那女人手里接过了36个塑料袋,好奇心和戒备心同时达到了顶峰。」
「我们看着这两个人走到旁边关了灯的咖啡区,然后,开始一个个地往那36个塑料袋里,灌!热!水!」
一个人静默地倒,一个人静默地拎着。
听到这里,我们都觉得或许是遇上两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而面条这时候想,够了,我的好奇心到此为止。于是他拉着朋友赶紧离开了这儿。
跟面条绘声绘色的讲述比起来,我的转述还是显得很苍白。故事到此戛然而止,我追问面条为什么这会儿离开,他告诉我是一种本能的警惕。毕竟面对深夜不归而出现在麦当劳里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一直觉得,比起那些怪力乱神的故事,人心更可怕。我尤其对失去正常思维的人心怀忌惮,何况还加上了「午夜麦当劳」这层滤镜,所以很理解面条的警惕。
但我们都是有家可归的人,为什么也在深夜里出现在麦当劳?面条顺势聊起了他发起这场活动的原因。尽管活动要求的人数非常少,他还是担心会没人想来。一个朋友得知这场活动,给他留言,「
你就是太热爱人类了。
」
面条感叹朋友戳中他的心声。而我把这句话悄悄记到了备忘录里。
此时已过午夜12:00,深夜的气氛特别适合恐怖故事,就在话题即将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时,面条给我们刹了车。这个点,永安里麦当劳除了我们一桌,只有两三个或趴或躺的留宿者,应当不会再来什么人了,我们决定出发去三里屯麦当劳。
临走时,在门口看到一个女生趴在桌上,手提包就这么摆在桌边,有人顺手拎走了估计都察觉不到。暖男Alan看不下去,走过去想提醒她,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说,醉得很厉害,根本叫不醒。
顾不上她有怎样的故事,我们走出了永安里麦当劳。推开门的时候,感觉像迈出了一个异次元的空间。
下一站是三里屯麦当劳。我其实对这间店充满了期待,繁华的地段,人流也最为混杂,一定会遇上值得记录的故事。
去三里屯麦当劳的路上
去三里屯路上看到一个倒掉的指示牌。想到:「人为的混乱都是故事的索引」
偏偏事与愿违。走到三里屯负一层,已经将近凌晨1:00,所有店铺都大门紧闭。这我们倒不惊讶,但没想到,麦当劳也关门了。守夜的保安质问我们的来意,得知是想去麦当劳,他说这家店现在不是24小时营业了。
一片空旷的漆黑中,只有麦当劳橙黄色的光透过玻璃门映照出来。但从外面看,店里没有一个人。
简直让人怀疑三里屯麦当劳是因为「故事太多了」,才不得不取消24小时营业。遗憾也没办法,我们只好提前去第三家——交道口麦当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