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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外袍颜色

阑夕  · 公众号  · 科技自媒体  · 2025-04-08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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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这么费心,是因为它确实有效。
普通农民会去参加节庆活动,他的领主和贵妇穿着漂亮的蓝色长袍,但颜色总是有点褪色。他参军打仗,看到骑士们的蓝色旗帜,也很美,但还是差那么一点。然后他走进教堂,看到圣母玛利亚的画像,在那里——只有在那里!——那种完美的、宛如天堂的蓝被带到了人间,他会发自本能的跪下:「天呐,这才是真正的神迹!」
19世纪,一位名叫Christian Gmelin的德国人发明了合成群青的工艺。而到了1960年代,法国艺术家Yves Klein又创造出一种他认为「更蓝」的合成群青。
这个年代正是艺术实验的高峰期,Klein利用这一发明创作了一系列只有蓝色存在的画作——他真的就是把整个画布涂满蓝色,然后挂进画廊展出,这引发了一连串争议。
「漂亮归漂亮,但这算艺术吗?」
Klein是个挑衅者,我也不是艺术史专家,所以我不敢断言他那些全蓝画作的真正含义。但他其中一个可能的用意,是对那些中世纪商人、修士和矿工们的一次回望——那些为了一点点群青颜料,不惜付出生命的人们,只为让圣母的外袍呈现出那种完美、神圣的蓝色。
Klein的画仿佛在说:「看啊!我们现在是如此富有、如此被祝福,我可以把整块画布都涂成那种天堂的蓝。光是这一幅,就用掉了过去整个欧洲一年产量的群青,只为让路过的人皱起眉头,心里嘀咕你就不能画点像样的东西出来吗。」
这幅画让我五味杂陈。我要坦白——我是那种听完关于阿富汗、萨尔-伊-桑矿区和中世纪欧洲艺术经济学的故事之后,会忍不住去买块青金石,然后凝视它,想要重新找回那个农民在圣母外袍前感受到的敬畏的人。但我也是那种如果在美术馆遇到Klein的作品,会在心里抱怨「现代艺术越来越离谱了」的人。对此,我该感到羞愧吗?
在「白马之歌」稍后的诗篇里,圣母玛利亚责备那些丧失了欣赏能力的「聪明人」:
智者知晓一切邪恶,
在扭曲的树下沉思;
那些堕于享乐的人感到苦闷,
人们厌倦了绿色的美酒,
对猩红色的大海也感到作呕。
如果我能无动于衷的走过一幅满布纯群青的画布,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对绿色的美酒感到厌烦,对猩红的大海感到作呕?如果我去了天堂,起初几天或许很美妙,但最终,我是否也会像今天走过群山和树海那样,平淡的接受一切奇迹?
我了解适应性背后的神经学,我们所有人的知觉构造,本来就不是为了在第1000次日出时仍然感到惊艳而设计的。这种所谓的麻木,让我们能够过上正常生活,而不是被无尽的兴奋折磨得死去活来。但我还是觉得,人应当具备一种「童真之德」,至少不要主动去强化自己的疲惫感,更不要把那些天性中还有童真的人一同拖下水。
II
著名的神经科学家Erik Hoel最近也忍不住加入了GPT-4o掀起的「吉卜力化」热潮,把自己的两个孩子给转绘成了吉卜力风格的画像,说实话非常可爱,但他也为此深感不安,怀疑自己正在见证「意义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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