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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的新月:波斯文明与伊朗的现代化

经济观察报书评  · 公众号  · 读书  · 2020-12-09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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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想文化方面,19 世纪出现了一位没有教阶却被誉为大师的伊斯兰思想家——阿富汗尼。他名为阿富汗尼,可能是因为在阿富汗成长、出名,事实上他是波斯人。阿富汗尼认为,伊斯兰教与科学没有冲突, 可以用伊斯兰教法所容许的众议公决和类比推论原则来建成和西方同等甚至超过西方的科学和技术。阿富汗尼的思想得到了不少当时伊斯兰国家统治者的青睐。他本人也善于结交,至少是尝试接近这些当权者,这令他在当时的整个伊斯兰世界有相当大的影响力。虽然他的思想表述在不同时期并不一致,但总体来说,他是一位有新见解的伊斯兰主义者。


阿富汗尼


阿富汗尼曾在巴黎居住过,因此影响了一部分在巴黎的波斯留学生。这些留学生回国以后,多数不满波斯的状况,希望能够通过宪政改革建造一个更为现代化的波斯。


在知识分子觉醒以及国势衰颓的情况下,许多巴扎商人和什叶派教士也纷纷参与政治讨论。恺加王朝的统治者在 19 世纪最后几年迫于形势,放宽了对出版物的审查标准,允许民间成立各类协会,还成立了女子学校。这在当时,无论是在伊斯兰国家,还是在整个亚洲,都算是先进之举。


进入 20 世纪,波斯社会出现了强烈要求改革的声音,其中不少还是来自倾向保守的教士阶层。1905 年夏,正值“阿舒拉节”,全国都在哀悼侯赛因被害,德黑兰几百家商店罢市,许多人游行到阿里六世孙的陵墓(近代几位波斯国王也葬于此)。同年冬天,两名巴扎商人被警察 打伤,引发大批民众抗议。从此社会上议论纷纷,民众要求宪政的声音越来越大。1906 年夏,因为政府企图压制一批言辞激烈的教士,一名圣裔被警察击毙,这导致街头抗议再起,民情沸腾。此时,大批商人、毛拉(中层宗教学者)和市民到德黑兰北部的英国公使馆请求庇护,最多时公使馆的大院子里曾经有 14 000 人。外面的巴扎商人主动为他们提供饮食及生活用品,而德黑兰的市面连续冷清了一个多月。迫于形势,国王穆扎法尔丁·沙于 1906 年 8 月签署命令,同意成立国民议会。


恺加王朝第一届国民议会于 1906 年 10 月召开,迅速开始制定宪法,先把国家的基本制度写成《基本法》,并得到了国王的批准。不久之后,穆扎法尔丁·沙去世,终年 54 岁。他的儿子穆罕默德·阿里·沙随后即位。


国民议会的议员虽然分为西化派与伊斯兰派,但不久之后还是通过了一部宪法。这不光是伊朗历史上,也是世界历史上的一件大事。这部宪法确立十二伊玛目派为国教,但明言国家的权力来自人民(而没有提及真主或十二伊玛目)。宪法规定,国民议会所通过的法案必须符合伊斯兰教法,由五名高级教士组成的委员会负责判定具体某项法案是否符合教法。此外,宪法保障非什叶派穆斯林人口的人权,为少数民族地区(如阿塞拜疆)以及其他宗教和民族(如亚美尼亚人、犹太人)提供了国民议会中的保障名额。宪法还规定,选举权限于有产者,实行两层的间接选举制。


这一政治变革发生在中国的辛亥革命之前的 5 年,没有经过暴力与流血,而是通过和平示威实现的。这部于 1906 年通过的宪法直到 1979年还有效。


巴列维王朝


波斯不流血革命发生之后不久,英国和俄国就正式划分了在波斯的势力范围,其中英国的势力范围相对较小。虽然英国和俄国瓜分了在波斯的势力范围,可是在恺加王朝最后一位实质上的国王——穆罕默德·阿里·沙的策略是容俄制英,所以就由俄国人帮他在北方训练了一支被称为“哥萨克旅”的精锐部队。


宪法公布后,社会上出现了激进派和保守派的争论。这一争论也反映在教士集团的上层,全国许多地方的高层教士都做了表态,在纳杰夫甚至出现了暴动。1908 年 6 月,国王感到时机已到,于是命令哥萨克旅开进首都,炮轰国会。在一片混乱中,国王趁机解散了国会。


巴列维一家


但不久之后,一战爆发,俄国的力量退出了波斯。十月革命之后的苏俄更是无暇兼顾,何况列宁还发表了废除沙俄时代的不平等条约的宣示。所以,一战之后,在波斯的最大赢家毫无疑问是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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