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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加斯·略萨去世:“写作是一种对抗不快乐的方式”

南方人物周刊  · 公众号  · 人物  · 2025-04-14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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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10日,瑞典斯德哥尔摩,略萨(左)接受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古斯塔夫颁发的诺贝尔文学奖 图/视觉中国

2010年12月10日,瑞典斯德哥尔摩,巴尔加斯·略萨(左)接受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古斯塔夫颁发的诺贝尔文学奖 图/视觉中国


2011年6月14日,巴尔加斯·略萨到访中国的第三天,叶兆言从南京赶来上海,参加当日下午“阅读的赞颂——略萨作品朗读会暨文学交流会”,他特地带了一本老版《青楼》 (即《绿房子》) ,老略萨见了欣喜不已。


“拉丁美洲的文学爆炸,与我们的青春岁月密切关联,一想起略萨和马尔克斯,仿佛又回到火热的当年。”叶的追忆颇具代表性,略萨那次为期9天的中国行,掀动了国内多位重量级作家的“集体追星”,沪上有孙甘露、陈村、王安忆等捧场,京城则有莫言、阎连科、张抗抗等候驾,面对老略萨,他们的姿态都相当恭敬。


“我最早读到您的著作是《胡利娅姨妈与作家》。当时我作为一个年轻作者,非常希望自己就是小说中的那个‘我’。不是因为诺奖,是因为胡利娅姨妈。”沪上对谈,孙甘露的开场白洋溢着欣羡。


京城交流会上,莫言先拿自己开涮:“前几天我在家看《潘达雷昂上尉与劳军女郎》,边看边笑。太太见我笑得那么开心,拿过书一看,瞧见略萨年轻时的照片,怎么这么帅?她又看了我一眼,带着无限遗憾的表情扬长而去,连晚饭都不做了。”


阎连科也接着幽了一默,说自己为了和略萨见面,3年前就准备了一套西装,还补充道,中午有15个美女给他电话,委托把她们的爱带给这位“世界上最老的帅哥作家”。跟着发言的女作家张抗抗还借机索要签名,并表示,中国作家能从幽默和荒诞的角度去看待生活,是从略萨和一部分拉美作家那儿得到的启示。


提及幽默,略萨自己也经历了不同阶段的认识。“我从前对幽默过敏,因为我曾天真地以为严肃文学不苟言笑:如果我想在小说中提及严肃的社会、政治或文化议题,幽默会变得十分危险,令我的故事显得肤浅,读者会觉得那不过是些轻松笑话。我一度摒弃了幽默,很可能是受萨特影响,他在创作中十分敌视幽默。但是有一天,我发现要在文学中重现某种生活经验,幽默是宝贵的工具,《潘达雷昂上尉与劳军女郎》就是如此。从那时起,我意识到幽默是一笔大财富,它是生活的基本元素,因而在文学中也同样重要。”



混乱年代


“如果你拿作家的收入与公司总裁、秘鲁的斗牛士或顶尖运动员相比,你会发现,文学仍然是个薪酬很低的行业。”


19岁时,巴尔加斯·略萨为养家,曾同时干7份活:图书馆管理员、报社记者,电台编辑,甚至还“数过死人” (为公墓制作墓碑卡片) 。“当时我还在大学读书,你为了谋生,不喜欢的也得做,尽管做出了牺牲,但最后能写作就是一种安慰。每到周末,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打字机前坐下来,挤出时间写作,在这样的条件下你是与周围环境斗争,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激励,困难激发创作,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一个作家总是被人夸赞,有奖金、有政府补贴的话,我觉得会很危险,他的创造性就会丧失。”


巴尔加斯·略萨1936年生于秘鲁南部小城阿雷基帕,还在襁褓中,他的父亲就抛弃了妻儿。小略萨随外公一家来到玻利维亚,母亲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他的童年被大家庭的爱包围,环境十分纯净。“长到10岁,我还不明白小孩是怎样来到世上的,而且我拒绝相信那种如此缺乏精神因素的方式,正如我后来所描写的。”


11岁时,素未谋面的父亲突然回家,在暴君式的打骂中,小略萨躲进文学世界,“我偷偷读书写作,这已成为我反抗他独裁专制的行为。”14岁时,略萨奉父命报考莱昂西奥·普拉多军校,“这里聚集了各阶层、各种族的青年,军校的世界充满粗暴、野蛮、仇恨、勾心斗角等龌龊的东西,是秘鲁的微观世界。”


略萨在军校里过着“狗”一样的生活,但他毕竟是个大写的“人”,若干年后,那段经历被他写入《城市与狗》。这部凶相环生的作品,令他在文坛上声名鹊起。


离开军校紧张、沸腾、充斥暴力的生活,略萨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新闻报道报》工作。尚未成年的他,跟着几位老前辈混迹于利马嘈杂的酒吧与妓院,成了个放荡的小记者,种种光怪陆离的见闻,后来进入了他的《绿房子》。



调查新闻期间,略萨目睹、经历了许多他这个年龄不该触碰的东西。第一次看到裸尸,“那血淋淋的情景长时间留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感到悲伤和压抑。”有一回,他在老记者怂恿下吸了“白粉”,多年后参与总统竞选时,早年的吸毒事实被政治对手当作“不良少年的行为”公布于众。


进大学后,“我开始有了一些政治意识,同时也产生了第一次信仰危机。我放弃了天主教大学,改去圣马科斯大学,那是地位卑微者的孩子上的大学,有着反抗独裁的传统。”


大学期间,巴尔加斯·略萨担任过共产主义学习小组的指导员,“某种意义上,这是大学里的地下组织,当时共产党几乎被独裁体制消灭了,我和那个团体尽管人数很少,但确实是以一种非常直接的、个人的方式参与了抵抗运动。”


当时的秘鲁,奥德里亚夺取政权后,任命萨尼亚杜为安全局局长,圣马科斯大学的师生对他恨之入骨,多年后,略萨把这个家伙写进了《酒吧长谈》。


“《酒吧长谈》就是从这时开始构思的,我想写一部小说,通过这个人物来展开,展现这个独裁政府是如何把整个社会毁灭的,哪怕与政治无关的东西,家庭、爱情等等,都被它污染了;你的职业生涯因为与腐败的政治相关,不管你是否愿意,为了生存,你必须在道德上做出让步。我开始写这些小故事,把不同人物联系起来,开始的一年我很迷茫,后来选择通过两个人物的谈话的方式,使其引出其他人的对话,最终变成了叙述化的谈话,将所有人、事加进去。这本书写了很多年,是我最费工夫的一部小说,如果要我选一本能留下来的书,那就是《酒吧长谈》。”



竞选总统——“天真的幻想”


2006年5月,一位瑞典翻译家在巴尔加斯·略萨作品研讨会上指出:“当今世界,再也没有像雨果那样能引领全球思潮的大作家了,但略萨已相当接近,他曾竞选过总统。”


略萨回应:“知识分子曾被认作思想家、社会良知,是具领导性的人物。但如今,这个观念正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而消失,当今作家已无法对各种社会问题提供解答。”


自《酒吧长谈》后,巴尔加斯·略萨的风格发生变化。1981年,他发表了第一部历史题材小说《世界末日之战》,以卡奴杜斯起义始末进行创作,将19世纪巴西反抗军与政府军的残酷争斗展现在读者面前;近20年后,略萨推出又一部历史小说《公羊的节日》,揭露多米尼加共和国前独裁者特鲁希略家族的暴政。有评论指出,在特鲁希略统治时期,国外媒体、记者都被拒绝入境,其罪行被掩盖起来,略萨用他的笔让我们感受到了文学力量的强大。该书问世后,特鲁希略的后代扬言要杀死略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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