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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2017年的读书计划前,先戳穿这些“不读书”的借口

做書  · 公众号  · 文学  · 2017-01-01 18:08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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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是你最尊敬的人,你很荣幸能和他们居然真走在同一条路上,感觉到芸芸世间你有朝一日没想到可以和这些人成为同一个族裔,问同样的问题,被同样的好奇所召唤,这不只让你感到安慰而已,你简直忍不住地觉得光荣与雀跃,你也一定会想到布鲁斯·贾温所说那段美丽的话:每个图腾的始祖在漫游全国时,沿途撒下语言和音符,织成“梦的路径”,如果他依循歌之路,必会遇见和他做同一种梦的人。


4.第一本书在哪里?


小说家格雷厄姆·格林讲了一段同时揭示着偶然性和宿命性的精彩话语:“一个人日后会成为怎么样一种人,端看他父亲书架上放着哪几本书来决定。”


每一本书也是有封面有封底有页码的有限之物,如庄子精准指出的,是某个被赋予了特定形状的语言性容器(“扈言”),尤其是你心中摆着某个特定疑问进行阅读,想为这个令你寝食难安的疑问找寻完满解答之时,你通常会很懊恼,天下之大,书海滔滔,就没有这么一本书恰恰好针对着你的全部需要作答,就没有人恰恰好跟你所思所想完全一致,你要谈独特性,这就是独特性,以及与独特性必然并存逃不掉的孤寂。


即便你是不带太清晰意见的、没特定目的的阅读(这其实才是阅读行为的主旋律),或是算你运气好读到命题和提问方式与你大致相合的书,你还是一定察觉到其间有着参差,你放心不下的缝隙部分,书写者全不犹豫的一语带过,你以为常识部分的,他老兄困惑不已,同样的问题,却有着不一样的色度、温度、深度和向度,令你爽然若失,还令你更生疑问。


你希冀而且感到舒适的答案东一处西一处,散落在数十上百本不同的书里面,所以本雅明才说,找寻书收藏书的极致,是你自己最终写出这样的一本书来。这本书是你写的,为你自身独特的问题DIY作答;但它同时也是某种收集和编纂,是你采撷自数十上百本书如佛经说“采四海之花酿酒”的整理收拾,你要谈独特性,这就是独特性的一次美好完成。 所以啊,急着找第一本书、丈量第一本书的成果,不是太跟自己过不去吗?


5.太忙了没空读书怎么办?


时间不够,所以无法阅读。这可能只是常见的迷思,或方便的借口,尤其在我们所身处这个匆匆忙忙的、老把生命描述成竞赛或甚至赛跑的资本主义社会;但这可能也是真的,合于我们老是自我矛盾的奇怪人性。


你总想先把手边那一堆暂时的、偶发的、可马上解决的琐事给处理干净,好找个清清爽爽的良辰吉日来专心做自己最想做的那件事,写自己最魂萦梦系的那篇东西那本书,如此日复一日。


写书的人如此,看书的人亦如此,阅读往往就这么耽搁下来,但偏偏念头一直还在,久而久之它逐渐演化成某种心理救赎、某种宗教性天国一类的美好但不实现东西,或像某个小吃店高悬了二三十年的狡狯告示:“本店餐饮,明天一律免费。”


老实说,我们绝大多数的人真的都没自己认定的那么忙。所谓的时间不够,意思是我们因为把时间花在某某某某事情上头,以至于我们也想做的某某某某事便被排挤了,因此,不真的是时间的绝对值匮乏,而是我们一己的价值排列和选择问题。


至此,我们可不可以先达成一个初步的协议?那就是——我们并非真的都那么忙,真的长时段的,一辈子一直那么忙,我们只是有太多的必需品,得投注大量时间去取得去保护,当我们声称我们没时间阅读,其实我们真正讲的是,我们认为有这个事那个事远比拿一本书看要急迫要重要,我们于是没时间留给阅读这件事,就这样。


梭罗只是想提醒我们,要不要认真回想一下,那些我们不可或缺、损失不起、停不下来、没它就没法子过生活的必需品、必要之事,真的是这样子吗?


阅读,毫无疑问可以穿梭在每一分时间的缝隙之中。交通工具上,浴缸里,临睡前,甚至在饭桌上甚不礼貌地读报读杂志,在步行时甚危险地仍卷本书看。这都是每个像样的阅读者做过的事,但阅读终究不能一直只存活在这么窘迫没余裕的神经质世界中,最根本处,它仍是自由的,从容的,伸展的。


所以如果可能,我个人比较期待阅读一事能成为阅读者生活中的节庆,而不是阅读者自身文化结构的价值排行高位而已,更不是你线性生活的直接再延长像加班一样;也就是说,让阅读独立于我们斤斤计较的日常行为选择之外而繁华,让阅读豁免于其他直接目的的行为竞争而从容,别让日常生活的簇叶颤动吓跑它,它独立存在,独立满足,博尔赫斯所宣称的“享受”于焉成为可能。


6. 要不要做笔记?


加西亚·马尔克斯说他是不做笔记的,不依赖这种存放于身体之外的记忆辅助方式来写东西,只因为需要再仰靠文字才能记住的东西,恰恰好说明它是无法真正地和你的思维绵密联结起来,无法为你的身体所存放,这于是成为一个严格但有意义的过滤,一个书写的选择判准,毕竟,作为一个真诚的书写者,你只能写那些你相信的、你魂萦梦系的东西,你只能写“你的”东西。 所以加西亚·马尔克斯说:“那些会忘记的,就不值得写了。”


7.阅读有没有方法?


阅读有没有方法?我相信一定有的,坊间有不少本好心教我们阅读的书,包括如何阅读他们所选出的一百本世纪经典之书,包括如何阅读西方正典,包括收集着数十上百名号称读书有成之人自述的种种阅读方法云云。老实说,我个人几乎每一本都买,也每一本都傻傻看了。怪的是,此刻想起来,差不多每一本的实际内容都完全记不得了。


我个人不是反方法的人,我只是担心一种惟方法是从的迷思,这容易变成一种焦虑,原本可愉愉快快打开书直接来读的自由时光,却虚耗在阅读门外徒然的徘徊寻求;这个很容易变成一种倨傲,把阅读窄化成某种“投入/产出”的生产线作业,如此,阅读所能给我们最美丽的礼物,那个意义充满的海洋,那个无限可能性的微妙世界就永远失落了。


为什么教我们各种聪明有效读书方法的好人们,结果都只是“二流”的阅读者?那些好心教人如何读书的人,总让我感觉不够了解也不够同情阅读者,他们的身份和发言位置及其语言总像个老师,而不是一同浸泡在书籍之海中、被各种疑惑困扰大浪冲刷击打的阅读同志。


方法或效率,最终都是功利性的用辞,意图把浑沌的整体分辨解析成重要到不重要、有用到没用的光谱出来,从而进行撷取和舍弃,而速读便是如斯图谋下最极端到成为滑稽把戏的形式,无怪加西亚·马尔克斯要语带讥诮到如此田地。过度迷执于方法和效率,对我们阅读的个人构成陷阱;然而,当社会大多数人集体执迷于方法和效率,倒过头来,危险的就是阅读本身了。


8.阅读的大敌是什么?


加西亚·马尔克斯和法国的密特朗也是谈文学的好友,他曾亲自回忆一九八一年十二月密特朗颁他荣誉骑士勋章时,演讲辞中“几乎使我热泪盈眶”的一句话:“你属于我热爱的那个世界。”


是,我们珍爱加西亚·马尔克斯,是因为他属于我们热爱却一直无从让它在现实存在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至今只存留在我们读者的世界里。


如果说阅读有什么永久性的大敌,那非民粹莫属,民粹对阅读的戕害,超过了人类历史任何已知的论述和现实压迫形式。


阅读的世界是不玩民主游戏的,它必定有怀疑有矛盾,但这是一种肯讲道理的怀疑和矛盾,更是一种极具耐心的怀疑和矛盾,既不借助民主表决的数人头方式来快快弭平争议,事实上,赞同反对的人数多寡根本无意义可言。


我们可以说,在现实世界之中只有少数秀异之士所做得到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坚强勇毅,在阅读世界中却是常态,是任何像回事的阅读者天天做到的事,这当然不是说阅读赋予我们什么神奇的力量,而是阅读的世界自有它不妥协、寸步不让的判准。我们夸张点来说,加西亚·马尔克斯说一部书好,对我个人而言,永远超过百万寻常人等的网络投票结果。当然,不必是加西亚·马尔克斯也不只是加西亚·马尔克斯,你大可把这个名字换成爱因斯坦、以赛亚·伯林、本雅明、海涅、纪德、伏尔泰、克普曼、阿城云云。


阅读者痛恶集权,但他相信是非对错,即使是非对错暂时陷入浑沌而呈现出悬而不决的矛盾样态,也并不因此跳入另一端的相对主义里,因而民主表决殊无意义可言,解决不了任何真的、具体的怀疑和矛盾。


9.为什么我们要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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