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到基地后,沈荣骏便投身于基地所有测量点和发射阵地天文坐标的测量。选好理想的测量点后,需要在夜里不断观察各类恒星的位置,所以半夜成了他最忙碌的时候。
戈壁滩常年干燥少雨,年平均气温不到9摄氏度,昼夜温差也很大。冬季最冷能到零下二三十摄氏度,滴水成冰。在漫天风沙的气候条件下,不少人患上了气管炎。
寒风卷着雪粒在帐篷外呼啸,沙尘钻进被褥、渗入饭食,却浇不灭创业者们的热情。
“‘死在戈壁滩,埋在青山头’,现在看来像是豪言壮语,那时确实是我们这批创业者的真实想法。”
沈荣骏介绍,“大家干工作、学习新知识都很拼命,啃书本,啃图纸,认真向专家、科技人员和工人师傅学习。”
于是,中国航天事业的齿轮在这群创业者的推动下转动起来。
在沈荣骏等创业者们夜以继日的奋斗中,我国航天事业的基础建设渐成体系。但苏联专家撤走后,遗留的一大堆技术难题,使基地工作陷入了困境。1960年,沈荣骏调任航测助理员时发现,苏联提供的导弹测量坐标系的精度存在问题。在这样的坐标系下,导弹射程一远,便会出现很大的误差。“如果我们不能建立自己的测量体系,就不可能实现远程导弹试验的推进。”于是,他趁着每天下班后的时间进行计算、推导,写下《非匀质椭球体上的发射坐标系》,交给计算处时却因不合规范而遭到拒绝。
那个时候,试验靶场所有工作的规范都是苏联专家提供的,
创新往往意味着对权威的挑战,
“规范上没有的东西,尽管对,也没人敢用。”转机出现在1964年,当国际学术界用不同的思路得到与沈荣骏完全一致的结果,这套凝聚心血的坐标系终于被正式启用。
戈壁滩的自然条件下,建一个测量站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面对这一高昂的成本,沈荣骏创造性地提出“3站4台”的布站方案
:不同于4台外测设备布在4个站点的常规思路,将4台设备布在3个站上,可以节省不少成本。他带领团队反复验算,不断考量,从不同的角度证明方案的可行性。最终,“3站4台”方案得到了认可,代替了以往的布站方案。
20世纪80年代初,沈荣骏与陈芳允、孙家栋一同参与国际技术交流时,听说国外有一家运输公司用两颗通信卫星给车辆定位,便受到启发,思考如何研制中国的卫星导航系统。当时有一种意见是利用通信卫星,但沈荣骏并不同意。他认为,导航系统应该是一个独立的系统,而这正是未来发展的命脉。这份战略远见为北斗工程奠定了基石。
面对星载原子钟的技术封锁,沈荣骏带领团队另辟蹊径、独立研发,从基础元器件筛选做起,逐步突破技术瓶颈。经过不懈的攻关,北斗团队自主研发的原子钟,部分指标甚至超过了伽利略系统和GPS系统。从1986年提出,到2020年完成,30余年风雨兼程,
北斗走的是一条自主创新之路,这也正是以沈荣骏为代表的中国航天人突破陈规、勇闯新路的开拓精神的生动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