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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峰至今还记得,当时匡光力非常兴奋和激动,向他介绍了强磁场科学中心的规划,那时强磁场中心刚起步,相当于一张白纸,渴望优秀的人才加盟。而对王俊峰来说,面前似乎展开了一张巨大的科研蓝图,这是他在美国从未见到过的样子——“一个属于‘未来’的样子”。
他再清楚不过强磁场装置的意义:强磁场与极低温、超高压一样,可为科学研究提供极端实验环境,是科学探索的“国之重器”,而自1913年以来,19项与磁场有关的成果获得诺贝尔奖。一旦属于中国的40特斯拉的稳态强磁场建成,将跻身世界一流。
探索未知的敏锐嗅觉很快上线,王俊峰心动了。
这一年是2009年,距离稳态强磁场实验装置落户科学岛还不足一年。因为这场谈话,这个大装置还没抬头之时,就已经和大洋彼岸的哈佛大学医学院的8名中国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王俊峰老家在山西,读大学是在北京,后来去美国深造,也换了几个城市,待的时间长则六七年,少则三四年,他说:“这么多年过去,我很难对自己的身份有一个准确定位。”这种感觉就是“漂泊”,他说自己以前一直在“漂”。
如今回国已八载,他既看得见强磁场建成世界最高水平的未来,也看得见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名中国强磁场人——这种身份,让他感到“踏实”。
后来,在和另一归国青年交流中,王俊峰说了这样的话:祖国就是一个强磁场,对这个国家没信心的人,是不会选择主动回国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中国的发展势不可挡”。
夫妻还家一起干事业
“王俊峰回去了!”还在哈佛的刘青松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按捺不住了,对他这个一直在寻找回国机会的人来说,“身边人的回国”就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比任何名人效应的冲击都要大。
在王俊峰回来的第二年,32岁的刘青松就飞了回来,到合肥科学岛“考察”。首先映入眼帘的岛上的“美”:郁郁葱葱,四面环水,环境怡人,在那之前,刘青松从未到过合肥,也从未考虑把这个地方当作“归处”。
但看到眼前的一切,他开始有了一丝好感:这里美得“好安静”。
那是2010年,匡光力接待了他。匡光力的一句话打动了他,“青松,你今年也是32岁,我32岁的时候,刚从德国学成回来,就是来到这里,科学岛,抱着创业的决心,为科学岛打开了新的天地”。
刘青松出了门,就给妻子刘静去了电话,电话里刘静没有任何反对。她相信他的选择。
多年过去,8个人在一起聊当年的情形,他们中很多人对刘青松的回来并不意外,但对刘静义无反顾的同意,却是吃了一惊。
刘青松在美国的华人朋友多是如此:男性喜欢“在自己地盘”做事业,往往希望回到国内,而女性则会考虑更多生活层面的问题,舒适度,孩子上学等等。
刘静是北京人,父母也在北京,对她来说,即便回国,首选也是北京,或者上海、广州,而不是和他们8个人无论是祖籍,还是求学都没有任何关系的合肥。当时,他们甚至已经谈好了一家北京的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