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上任后,上疏条陈当时军事体制与作战指挥上的弊端,谋求改革,主要内容有:
1、“兵多不练,饷多不核”。这是说当时军队训练差,后勤供应混乱。
2、“以将用兵,而以文官招练;以将临阵,而以文官指发;以武略边,而且增置文官于幕府”。指出当时“以文制武”指挥策略的失误。
3、“以边任经、抚,而日问战守于朝”,指出“将从中御”的不妥。因此,他主张“今天下当重将权。择一沉雄有主略者,授之节钺,得自辟置偏裨以下,勿使文吏用小见沾沾陵其上”。
嗣后不久,新经略王在晋主张款赏西虏,金额高达一百余万银两,中枢震动,朝议不决,议者多非之。王在晋的手下如袁崇焕等也力争其不可,孙承宗既因此自请行边,朝廷于是调王在晋于南京,任南京兵部尚书一职。
王在晋还想作最后努力,赖在山海迟迟不动,几番上疏为自己表功,但除了温旨抚慰什么也没得到。
登莱巡抚袁可立与孙承宗同为天启二年殿试同考官,共同主辽期间满人蜷伏。孙承宗将辽海防务委之于袁可立,十分倚重。
他说道:“读后先大疏,皎皎揭日月,行中天而底里洞彻,殊令人可味,可展布四体,仰酬国恩” (孙承宗《高阳集·答袁节寰登抚》)。此外,还要抚辽西、恤辽民、简京军等,都得到了明熹宗的批准。
努尔哈赤攻占沈阳、辽阳以后,明军实际上就面临着一个如何进行军事防御的战略选择问题,即是主守关防,作积极的防御;还是固守关门,作消极防御。
对此,明前线军事将领意见不一。辽东经略王在晋主张“拒奴抚虏,堵隘守关”。所谓“抚虏”,即以金钱收买蒙古对付后金。所谓“堵隘”,即在山海关外再修一座关城。
天启二年(1622年),王在晋确定在八里铺筑城,并上报朝廷。此举遭到其部下宁前兵备佥事袁崇焕、孙元化等人的坚决反对。他们认为筑城“非策”,极力劝阻,并写信给首辅叶向高,申诉己意。
由于情况不明,叶向高难以断定可否。孙承宗遂提出前往实地考察,再作决断。他抵达山海关后,当即认真巡视山海关及王在晋所主张建筑的八里铺新城,又前往考察了中前所、一片石和黄土岭等处的战略地势。
在阅察八里铺新城时,孙承宗曾与王在晋展开过激烈的争论,明史载:“新城成,即移旧城四万人以守乎?”孙承宗问。王在晋答曰:“否,当更设兵。”
孙承宗又问:“如此,则八里内守兵八万矣。一片石西北不当设兵乎?且筑关在八里内,新城背即旧城趾,旧城之品坑地雷为敌人设,抑为新兵设乎?新城可守,安用旧城?如不可守,则四万新兵倒戈旧城下,将开关延入乎,抑闭关以委敌乎?”
答:“关外有三道关可入也。”问:“若此,则敌至而兵逃如故也,安用重关?”答:“将建三寨于山,以待溃卒。”
孙承宗责问:“兵未溃而筑寨以待之,是教之溃也。且溃兵可入,敌亦可尾之入。今不为恢复计,画关而守,将尽撤藩篱。日哄堂奥,畿东有宁宇乎?”严厉批评了王在晋画地为牢、坐以待毙的危险倾向。
登莱巡抚袁可立像为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孙承宗召集将吏讨论如何防守。监军阎鸣泰主守觉华岛(辽宁兴城东三十里海中,今称菊花岛),袁崇焕主守宁远卫(今辽宁兴城),王在晋则主守中前所(今辽宁绥中县前所)。
监司邢慎言、张应吾等附和王在晋的意见。孙承宗在全面考虑了各方意见,权衡利弊得失后,采用了袁崇焕主守宁远的意见。
宁远,位于辽西走廊中部,“内拱岩关,南临大海,居表里之间,屹为形胜”。守住宁远,也就等于扼住了这条走廊的咽喉,能确保二百里外的山海关的安全。因此,孙承宗守宁远,极具战略眼光。
孙承宗回到北京,即向熹宗明确阐述了其坚守宁远,以与觉华岛守军互为犄角、遥相呼应的战略计划,正式提出了“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的战略方针,并建议解除王在晋的兵部尚书及辽东经略之职。熹宗接受了孙承宗的意见,将王在晋调任南京兵部尚书。自此,八里铺筑城之议遂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