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菲丽帕·福特的电车,头痛度1,宝宝不要做这种倒霉的选择。图片为作者手绘,下同。
就这么简单就完了?摆出积极和消极的道德义务,就足够回答电车难题了?
道德哲学家们可不打算就此罢手。关于轨道的这个模型有一种魔力,让人们不停地往里面加入各种新元素以讨论更普遍的道德起作用的方式。这些研究如此错综复杂而牵涉广泛,以至于人们给了它们一个昵称:“电车学”(trolleyology)。如果道德是一个捐赠箱,那么道德哲学就是一位严格而沉思的分拣员,想要搞清楚每一件物品在这里的理由。在“电车学”中也一样:哲学家们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了(实际上自古就有的)不同意见。
为什么在菲丽帕·福特的场景中,人们认为扳动道岔在道德上可以接受?一个可能的解释是
我们并无恶意,我们预计到悲剧的发生而并不主动期望它发生
。那个单独被捆在铁轨上的人如果逃走了,大家都会松一口气。这在道德上至少是有所安慰的。
但另一位哲学家朱迪斯·汤姆逊认为,这个解释并不充分。为了追问这个观点,她设计了一个环轨,如果扳动道岔,支线上那个人会被撞死,但他的身体将会停下列车,如果他成功逃走了,列车将会回到原先的轨道上继续撞死那五个人。也就是说,一个人的死是拯救五个人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这样的场景中,“可预计而并非期望的结果”就变成了一个道德上可疑的理由——比如说,如果政客用这样的理由来解释“对军事目标的打击殃及了平民”,人们会接受吗?
朱迪斯·汤姆逊的思想实验,质疑意图能否为结果辩白?头痛度2。
许多人可能拥有和功利主义经典作家们一样的道德直觉:虽然很难决定,但五个人比一个人应该会更重要一些。功利主义哲学家边沁假定,善的程度可以量化,因此在正义的天平上,多数人的利益显然可以比少数人更重要一些。这一哲学原则在许多领域都能够提供参考,但在残酷的电车问题上却陷入了泥潭: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的扳道工不够全知全能,他无法准确判断列车走上哪一条命运的轨道,才能为人类带来更多幸福、更少痛苦;另一方面,如果我们的扳道工是个古典功利主义者,他或许会简单地以为自己的道德义务就止于做做算术而已。这听起来毫不正义,甚至有点邪恶。
当功利主义遇到思想实验,一个人的支线后还有五个看不见的人。我们的扳道工不能满足于“五个人比一个人更重要”的原因,部分是由于实际上他并不全知全能。头痛度2,符合直觉但明显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