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如汤姆士·普利兹克所说,阿布扎比是时代的隐喻——当今世界正经历科技、思想与国际关系的剧变,变革速度日益加速,在这里,普利兹克奖正在寻找一个有力的回应,让那些可能出现的不安的情绪得到安抚。
汤姆士·普利兹克在普利兹克奖颁奖典礼上致辞
图源: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普利兹克奖的独立评委会由不同背景的专业人士构成,构成人员处于动态的变化,因此也能带来更新的视角。汤姆士·普利兹克告诉本刊,随着时代的变化和人员组成的更新,普利兹克奖的评审一直在发生变化,但核心是从当下全球的趋势性问题出发,先问“为什么”(Why),再问“是谁”(Who)。
“为什么?哪些领域对我们来说是重要的?”汤姆士·普利兹克说。公众对建筑的期待在变高,普利兹克奖也在进一步推动更多形式的活动,比如教育类讲座,希望公众和关注建筑的人群进一步感受到,建筑师们正在对当下的环境作出回应。
在这个急速分裂、归拢、冲突不断的世界,如何化解那些茫然、纠结、矛盾?刘家琨的自然共生哲学,是一种可能的解法。
“他关注社区。当今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无论什么都发展得非常快,这很令人困惑和不安,在这个维度上,社区变得比以前更重要。”
汤姆士说。
普利兹克奖颁奖典礼现场
图源: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
普利兹克奖评委会主席、2016年该奖项得主亚历杭德罗·阿拉维纳(Alejandro Aravena)指出,刘家琨的作品“颂扬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彰显集体身份认同与精神追求”,称其代表作成都西村大院等项目“重塑了公共空间和社区生活的范式”。
亚历杭德罗·阿拉维纳指出,刘家琨设计出了一系列独一无二的作品,与此同时,在这一大多数建筑都有些平淡的当下,
刘家琨的建筑在质量和创意方面力求“可再生”,这是在为建筑应对更丰富的环境变化,提供一个“工具箱”,即一种可以参考的方法和体系,这也是普利兹克奖的意义之一。
自1979年诞生以来,普利兹克奖一直在向全球化、多元化扩展。1980年代日本籍建筑师和拉丁美洲籍建筑师陆续入选,2004年女性建筑师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获奖,显示了普奖在地域和性别上的突破。
汤姆士谈到,中国是普利兹克奖发展的有力推动者。2012年的王澍,以及2025年的刘家琨,时隔13年,两位中国建筑师先后获奖,分别回应了时代对建筑师提出的命题,见证了普利兹克奖对人居环境和社群可持续议题的关照,也见证了它的进一步全球化、多元化。
在“社区”概念已经变得泛滥的当下,建筑会带来怎样的新启示?刘家琨用“在大陆”作为演讲主题,他幽默的讲述将人拉到成都玉林的浓厚社区文化中。成都所处的西南具有典型的大陆特征,刘家琨视作一种文化的集合。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对集体记忆的高度概括,部落、族群、社区,不论是当今的阿布扎比,还是古今交融的成都,都能找到很好的例证。
在汤姆士看来,
在充满挑战、变化的世界中,建筑是一种解法:“如果它能够鼓励一个社区的发展,这个社区在变化如此之快的世界里是有帮助的。”
西村大院的店铺有种“街铺”一般无拘无束的氛围
摄影:蔡小川
普利兹克奖评委会主席亚历杭德罗·阿拉维纳评价西村大院像一条纽带,让周边地区变得活跃。“它强化了普通市民的日常生活,人们会出去散步,老人带着小孩来教他们骑自行车,邻居们聚在一起打牌或打羽毛球,人们去理发店,或者在楼顶的露天场所野餐,等等。刘家琨致力于将都市生活的各个维度融为一体,让它们保持微妙的平衡。”在这个大多数建筑需要自我维护但实际上无力维护的时代,西村大院式的建筑在自然生长。
2023年获奖者戴卫·奇普菲尔德(Sir David Alan Chipperfield CH)非常喜欢这个项目,他认为西村大院在当下的建筑领域是“反常规”的,刘家琨和团队与本地社区产生密切的联系,在业主和居民的支持下,利用建筑师的专业技能甚至政治技能去完成工作。
这个项目让他想到,刚刚去世的秘鲁作家略萨(Mario Vargas Llosa)所说:
“想得宏大,写得细微(Think big, write small)”。
在戴卫·奇普菲尔德看来,建筑正在变得越来越复杂,要看透一幅建筑图景,有时需要躬身入局,真正地去细微之处做事。
刘家琨与2023年奖项得主戴卫·奇普菲尔德、2024年奖项得主山本理显,围绕社区的解法进行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