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们夫妻二人(薛涌夫妇)都在耶鲁接受的博士教育。读到这则新闻,心里实在非常复杂。老实说,如果我们有张磊的能力,也许确实会优先考虑给国内捐款。几年前耶鲁就有毕业生在《纽约时报》写文章,说自己就能捐那么几十万,给了耶鲁,不过是往满满一大桶水中加一滴而已,无关紧要。但是,如果同样的钱给了非洲,不知道能救多少条人命。你会怎么选择?
但是,回忆一下我们自己的经历,又对张磊的行为感到理解。二十多年前我们结婚时,妻子在北京是个“黑户口”。她被分到外地,我们不愿意两地分居,索性“黑”了。代价是没有工作,有时还为临时户口操心。后来决定出国,两人一起学英语,考托福。1993年我们正处于弹尽粮绝的状态,她接到从耶鲁寄来的一个厚厚信封,打开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被录取了,两万多美元的学费人家给支付了,另外给将近一万的生活费,整个三万多美元!有生以来,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钱。
张磊的经验是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是,从中国上大学、工作到耶鲁读书,一个人直接的感受往往确实就是
“耶鲁改变了我的一生”
。张磊的捐款,在耶鲁从校友中拿到的捐款中只是很小的一笔,在美国并没有太多新闻价值。在中国有新闻价值的,是这一行为所显示的教育模式和中国是多么不同。
这里的“耶鲁改变了我的一生”,其实对张磊大佬来说,也不算夸张。
每当我们说知识改变命运的时候,都可以拿张磊出来举例子。
1972年出生的张磊,家境并不算好。
他出生于河南驻马店的一个村庄,家境并不富裕。但是他成绩好,1990年河南一共有8500万人口,但张磊就是在这样一个超级人口大省里考到了文科状元,成为过独木桥的千军万马中一马当先的那一个,成功进入中国人民大学,学习金融专业。
其实那时候我国金融发展刚刚起步,一个数据是1989年中国股市才开始试点,本着“效果好就上,效果不好就停”的理念在运行,事实上一直到1995年之前,股市最大的利空消息就是“中国股市试点要停”,“中国股市要关门”之类的消息,而其中的种种规则,甚至一直到21世纪以后才逐渐开始规范。
所以在接受FINANCIAL TIMES采访的时候,张磊表示自己想去国外读研究生:
“我向美国大学的研究生院递交入学申请的理由很简单————我了解到它们是唯一能提供奖学金的研究生院。”他用略带美国口音的英文解释道。“我得到了耶鲁大学的奖学金。不幸的是,到了耶鲁后,我才得知自己得到的只是一年期奖学金(整个研究生阶段为期三年)。我急需找到工作,最后我在耶鲁投资办公室找到了一份实习生工作。”
后来张磊把他因为囊中羞涩找的,在耶鲁投资工作室的这份工作,称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因为他在这里和他的老师,耶鲁超过200亿美元基金的掌舵人大卫斯文森一起工作,而后者在他之后决定创业时,以耶鲁大学的名义投了他2000万美元。
那时候是2005年,张磊一回国,拿到投资,就开始买腾讯的股票,而到今天近13年的时间里,腾讯的股票一共疯涨了453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