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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层次化的模式的好处在于,相对于自上向下的模式而言,它带给了我们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去看待疾病。
拿癌症作为例子:自从1950年代以来,我们竭尽全力用“锁和钥匙”的模型去攻克癌症。我们用了大量的靶向疗法、放疗、化疗手段去杀死细胞,我们都知道这取得了一些效果。对于白血病这样的疾病有效。对于某些类型的乳腺癌有效,但是最终你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直到近10年前左右,我们开始考虑利用自身的免疫系统,毕竟癌细胞并不是长在真空里的。癌细胞确实是长在人体器官里的,你可以用器官自身的机制来防御。所以能够借用人类自身的免疫系统去攻击癌细胞。事实上这个思维转变诞生了 一些非常令人瞩目的新药物。
最后还有环境级别的问题,不是么?当我们改变环境的时候,没想过癌症的问题。但是让我来给你展示一个高度致癌物环境,称之为「囚禁」。你拿来孤独,你加上沮丧,再加上约束,都加上,放在一张白纸上卷起来,加上一种最为有效的神经刺激物——尼古丁,你把这种最容易成瘾的致癌成分放进来,你就有了一个容易引发癌症的环境。但是你也可以拥有抗癌症环境。可以尝试自己创造一个小环境,例如为了预防乳腺癌而改变荷尔蒙环境。我们正在尝试为其它癌症而改变新陈代谢环境。
或者像是抑郁这样的疾病。再次重申,自下向上地,从1960和1970年代开始,我们当时还是竭力地尝试去关闭神经细胞之间运行的分子,如血清素、多巴胺,尝试从这个角度治疗抑郁。一开始有一些进展,但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现在我们知道,更好的方式或许是改变组织的生理状况,也就是大脑的结构,改变大脑的结构和连接,而且理所当然的,我们注意到谈话疗法能够有效的做到这一点,并且后续的研究也表明 谈话疗法和药物质量的结合,要比单独使用任何一种方法都要更加有效。
我们能否构想出一种能够改变抑郁的浸入式的环境?你能够完全隔绝抑郁发出的刺激信号吗?再次重申,需要顺着组织构成的层次自下向上地考虑。在这里最重要的事情,可能不是有药物本身,而是比喻的说法相比于现在的“杀死某些东西”,
对于大量的慢性退行性疾病—— 肾衰竭、糖尿病、高血压、关节炎,或许我们要做的反而应该是“培养一些东西”。而这之中的关键,可能就是重塑我们的药物观。
这个想法,即感知认识上的转变,来自我10年前一次个人经历。大概10年前——我常年跑步——我在周六早上照常跑了一会儿,回来后从床上醒来时发现腿动不了了。我的右膝盖肿得厉害,而且能够听见骨头跟骨头摩擦的声音。做医生有一样好处,便是可以自己预约MRI扫描。第二周我做了MRI扫描,结果就像展示的那样,简单的说,骨头之间的半月型软骨层已经被彻底的磨掉了,骨头也受损了。
现在,如果你为我感到难过,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一些信息。如果给在做的所有人都做一次MRI,在座各位中60%以上的人会看到跟我一样的——骨头和软骨退化的迹象。70岁以上女性中有85%的人会出现中度或重度的软骨退化。在座的男性中有50%到60%已经出现了这种症状。所以这是非常常见的疾病。作为医生的第二个好处是,你可以自己给自己治病。所以大约10年前,我们开始着手把这些方法带到实验室。并且开始做一些简单的实验,呆板地想解决退化的问题。我们尝试了将一些化学成分 注入动物的关节囊,尝试逆转退化现象。经过了痛苦而漫长的尝试,结果简单概括就是——基本上没有任何效果。一点用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直到大概7年前,我们来了个澳大利亚研究生。澳洲人的优点就是,他们习惯把世界倒转来看。
(笑声)
这个名叫丹的学生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