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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家不吃不喝,也不是这些奢侈品狂热者爱护自己收藏的唯一手段。
一位爱马仕收集者,会将自己买到的所有产品放在原有包装中,再把它们堆放在榻榻米上。
当他要提着4000美金买到的爱马仕皮包出门时,会用爱马仕丝巾包裹住提手,以防手心出汗污染皮质。
都筑响一镜头下的这些偏执狂并非偶然,他们是日本社会中沉迷于奢侈品牌人群的缩影。在奢侈品市场上,日本总是有些令人咋舌的数据:
2006年,全世界将一半的奢侈品都卖给了日本人。
20%的奢侈品卖到了日本市场,30%卖给了到海外旅游的日本游客。
到2009年,在国土面积和我们云南省差不多大的日本,已经有34家Bvlgari专卖店、37家Chanel、115家Coach、49家Gucci、64家Ferragamo、50家Tiffany。
即便是今天,在中国游客成为全球奢侈品消费市场主力军、日本先后经历经济危机和福岛地震核泄漏的情况下,
日本依然是全球奢侈品市场销售额增长速度最快的地区。
在日本,约40%的人拥有一件LV产品。如果将群体缩小到女性,这一数据会上升到92%。
奢侈品已经是日本女性身份的象征,是日本白领们的工作能力证明。想来,日本之所以会有那么多小小年纪就做援交的女孩,也是受这种价值的影响吧。
日本人对奢侈品的狂热情绪,究其根源是由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新兴中产阶级带起来的。
这个阶级的兴起,正好和奢侈品商业化的快速成型重叠在一起,并最终互相搀扶着成长。
可以说,是日本人成就了我们现在所熟知的奢侈品。
战后经济从复苏到腾飞,一大批人变得富有,他们对充满炫耀性的奢侈生活充满向往。但在土地有限的岛国日本,他们很难依靠购买豪宅等不动产这样直接露骨的方式达成目的,于是将目光投向了西方的奢侈品。
拧巴的是,面对这样的需求,当时日本国内的奢侈品资源却十分匮乏。被授权的官方零售店常常断货,中间商们到欧洲以零售价购买奢侈品,
再以3-4倍的价格卖出去。
这使得那些印着奢侈品logo的皮包和时装成了财富的象征。
另一方面,奢侈品的手工制作与日本的工匠精神不谋而合,这些奢侈品牌背后的欧洲强势文化,对日本新兴富人有着难以描述的诱惑力。
当时的毕马威国际会计事务所顾问,后来的LVMH日本分公司董事长幡田次郎,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这样描述自己第一次看到LV专卖店的感受:
「
长长的房间里有一扇小窗户,通过窗户向外可以看到营业区,而墙壁里嵌着古董行李箱。
我第一次亲身感受到路易威登的悠久历史和精深的法国传统文化。我被唤醒了。
」
面对日本市场如此庞大的需求,路易威登很快便开始行动。通过幡田次郎,1978年3月,路易威登东京专卖店在5家百货公司开幕。
为了取悦日本顾客,幡田次郎在商业模式和价格上都做了在当时颇为大胆的举动,使得路易威登产品在日本的售价不高于巴黎的1.4倍,同时极力宣扬路易威登的历史传统和工匠手艺。
如此一来,路易威登的产品突然变得划算起来。
日本奢侈品爱好者们当年就把LV在日本的营业额买到了580万美元,并在两年内翻倍。
其它奢侈品牌也紧跟着调整商业策略,开始在日本百货公司开设专柜,靠日本人对奢侈品的狂热情绪迅速变现。
此时,随着经济发展,日本战后新生代手里的钱越来越多,他们的心理正在发生改变。
在某次民意调查中,日本人认为日本是个无阶级的国家,
其中85%的日本人将自己定义为中产阶级。
中产阶级先天对装腔式消费的需求和日本特有的社会一致性发生化学反应,最终使得奢侈品成了日本人眼中最具阶级性的必需品。
仰仗着日元当时的强势地位,这些新兴贵族们不仅在国内血拼,还喜欢参加海外购物团,距离日本不远的夏威夷成了他们的天堂。
奢饰品品牌也瞄准机会,纷纷开设更奢华的精品店,像是一场发生在时尚界的抢滩登陆战。就为了赚日本的钱,香奈儿、LV一同努力,
瞬间把民风淳朴的夏威夷建设成了奢侈品集散地。
为向日本游客的海外购买提供便利精致的服务,奢侈品品牌在店里配上会说日语的售货员。如果发生店里没有某件商品的情况,店员就会紧急联络美国大陆的门店,
连夜空运到夏威夷,并在登机前交到客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