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普林斯顿研究院,没有各种行政委员会,没有例行公事,教授们甚至没有任何教学任务。据说,爱因斯坦和同事们——那其中包括 20 世纪最优秀的一批科学家:维布伦( O. Veblen )、亚历山大( J. Alexander )、冯·诺依曼( J. von Neumann )等等——每天经常做的事,就是端着咖啡到处找人海阔天空的“闲聊”。
很多人责备院长弗莱克斯纳,认为他花巨资请来的科学家们,每天“无所事事”,做着毫无“用处”的事。
面对质疑,弗莱克斯纳这样回答:
“先生们,在爱因斯坦诞生前 100 年,他的同乡高斯( Gauss )出生在普鲁士。高斯发明的非欧几何学,是整个 19 世纪最晦涩的数学研究,在长达四分之一世纪的时间里,高斯无法发表任何相关研究成果,因为当时人们认为它们‘没有用’。可是今天,全世界都知道,如果没有高斯当年在哥廷根的研究,相对论及其丰富的实用价值恐怕全都是泡影。近一两百年间,全世界的专业学院在各自领域内做出的最大贡献,可能不在于培养出多少实用型的工程师、律师或医生,而在于进行了大量看似无用的科学活动。从这些无用的科学活动中,我们获得了许多发现,它们对人类思想和人类精神意义之重大,远远胜过这些学院建立之初力图达成的实用成就。”
“而在普林斯顿”,弗莱克斯纳补充道,“行政工作被尽可能的弱化。脑中无物的人,无法专注思考的人,在高等研究院是撑不下去的。我希望爱因斯坦先生能做的,就是把咖啡转化成数学定理。未来会证明,这些定理将拓展着人类认知的疆界,促进着一代代人灵魂与精神的解放”。
3
1920 年代的某一天,弗莱克斯纳遇到了 70 多岁的老绅士伊士曼( George Eastman ),伊士曼先生是举世公认的大众摄影之父,柯达公司创始人,那时,他正准备把毕生积蓄的一大部分,投入美国高等教育事业,用于推动“有用学科”( useful subject )的发展。
弗莱克斯纳问伊士曼:那么在您心目中,谁是当今最“有用”的科学家呢?
伊士曼不假思索的说:马可尼( G. M. Marcon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