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单纯的青年们,在那个单纯的年代里还未养成独立思考的习惯,所以很多悲剧的发生不是用脑子造成的,而是用拳头打成的。在2000年前,班玛县的年轻人大抵都是这样。这你知道的,我也更是这样没脑子的人。
陈永红虽是陈小军他姐姐,但看问题还是比较冷静的,她还说过调度员刘小涛和李玫确实见过几次面,不过都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刘小涛说话时的嘻皮笑脸,也确实容易引起猜测,这也正常,班玛县屁股一样大的地方,东面说话西面就听到了,漂亮姑娘和英俊小伙的接触更容易让人联想,这种猜测有幸灾乐祸的,有吃不着葡萄说皮酸的,有故意制造混乱的。
所以说刘小涛被牵涉到挖墙脚的可能性很低,只能用陈小军哥们分析的另一个原因,有可能。再者说,班玛县地处青南高原,交通不便,县上年轻的姑娘们都愿意找个有能耐的人,嫁到或是调到西宁,县上就有几例成功的案例。
再加上调度员刘小涛人长的英俊高大,皮肤白皙,是小白脸式的小伙,和李玫开个玩笑调个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没有证据表明一定是做了挖墙脚的事。陈小军他们的推断显然是过于武断了。
在1952年由西北军政委员会果洛工作团,建立起来的班玛县人民政府,也是从那时开始,在班玛县驻地赛来塘这个小地方开始居住汉人,他们大多都是这些工作人员的家属,而他们的思想都是经过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再加上一直窝在山里,时间长了便养成了目光短浅心胸狭窄的心态,二代人也逃不脱这样的思维程序。
而有些谣言是令人痛恶的,因为它容易导致恶果。我说的意思你听懂了吗?余澜河问我。我说听懂了。他又说,其实这个斗殴事件是因为有了谣言后慢慢发展到那天打架的样子:
陈小军在8月9日是在下午五点左右,他大概提前下班走出税务局在街上转悠时,正好碰上刚从玛可河林场拉着一车方木的"解放"卡车停在粮站大门口,年轻的调度员刘小涛从驾驶室里跳下来.。他看到了陈小军,主动打招呼说转着嘛?
陈小军说我转不转关你屌事?刘小涛说你这人说话这么难听。难听?老子还要砸你,你要注意别勾引别人的媳妇挖墙脚,那时县上的人尤其是男青年说女朋友都直接说成是媳妇。
在他俩正斗嘴时,从东从西陆续下班路过的陈小军的同学朋友哥们,陆续围到他们身边。陈小军见有朋友围着看,胆子很张狂,继续骂调度员,那些人反正也没事跟着起哄,起哄的事在班玛县随时都能发生,都是为了看个热闹解闷,反正回家也是闲着。那些起哄的人说,刘小涛你有本事去西宁找婆子呗,在班玛挖墙脚算个毬。
刘小涛强调说他跟李玫没任何关系,就是认识,她找他也只是让他从西宁给她带东西,根本就没有你们说的破坏别人的恋爱。那时的物流非常不发达,县上的人托卡车司机或是调度员帮忙带个物品等东西是经常性的,但陈小军根本听不进去,就认为他插足了,说话当中时不时用身体撞他一下。
刘小涛在这时是人单势薄不敢还手,不停地解释说你俩的事跟我确实没关系,要不你去把她叫来证明下。围着他的七八个人也继续起哄,还把陈小军和刘小涛围在当中,故意用身体贴着身体推来搡去,有点人多势众欺负人的势头。后来不知谁踢了刘小涛一脚,还有一颗莫名其妙飞来的石子打到了刘小涛的头上,他哎唷哎唷地喊着,一摸立刻就有了个包火烧火燎地疼痛起来,这终于使他恼怒起来说,你们想打架?来吧!就猛地朝他们踢过来,这动作让他们都吃了一惊,没料到刘小涛敢动脚踢人,这几个人就势动起手脚来。
刘小涛堂堂高大一小伙,肯定不甘屈辱这欺负,拉开架式与众人抡起拳头来,一拳打倒了陈小军的脸上,陈小军从地上爬起来的时顺便捡了块石头朝刘小涛砸过去,但刘小涛的个子高大,石头不但没砸着,左手正好死死地卡住了他的脖子,右手揪住他的头发,右脚在下面猛路易他的下身。这一帮人看陈小军打不过刘小涛时才开始还手群殴,这更加激怒了刘小涛,于是拼了命似的打陈小军,而这帮人一边大骂说他妈的还敢还手,砸他砸死他,开始聚围着刘小涛,场面就像河流上的一个漩涡那样搅动着。
在1996年班玛大街,还是用砂石铺的路面,路的旁边还堆着一堆堆的砂石,那是养路段的工人准备随时垫路用的,不幸的很,人势众多的他们围着刘小涛打,也不知是谁在这场混战中终于把调度员刘小涛打倒在地一动不动,好像是头部着地碰上尖锐的石头,血流了一片。
众人这才住了手,黄红军就蹲下看躺在地上的刘小涛,还拍了拍他的脸,见他脸色苍白,口中有血往外喷吐,还抽搐着身体,胆怯地说好像是死了?吓得他站起身就走,也不管这这些人叫他不要走。他这一走不要紧,有几个人也跟着作鸟兽散四处遁去没了踪影。
只有余澜河还留在那里,心想刘小涛斗不过在装熊。他学着黄红军的样子走到他的身边弯腰看了一眼,果然仍在吐血,但没理会,还踢了他一脚,说看你狗日的还横不横!然后转过身来时才看到刚才没有散去的几个人也在这时也走的很远了,就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那儿了。都他妈的溜的快呀,狗日的们真不是东西,他在心里骂着转过身,从容地朝他家走去。那时已到了六点半左右,正是下班高峰,街上很多人都看到了余澜河踢了刘小涛一脚,是最后一个离开现场的。
他不会想到有任何事情发生。
晚上九点,余澜河正在家里看电视,突然听到有人敲门,起身一看,是公安局鲍义志几个,表情严肃地说,你跟我们去趟局里,有事问你。
平时余澜河跟他们都熟悉,还经常在酒摊上患着在朋友的朋友家里一起喝酒打麻将。他悄声问他们咋了?是不是刘小涛住院了?他看公安的人不回答,开玩笑地说今天你们严肃呗。
他们到了公安局审讯室,他看到了审讯他的王涛上午还在一起玩呢,这时候装作不认识似的正襟危坐公事公办的样子,便也严肃起来。
王平说我们审问你的话都记录,他指了一下旁边坐着的记录员的郑亚萍,她是记录员。然后问他,下午六点左右在粮站大门口打架你参与了吗?
他说参加了。问,为什么打架?他说下班时看见西宁三场的调度员刘小涛打我的哥们黄红军,就顺便上去砸他。问,是黄红军跟刘小涛打还是陈小军跟刘小涛打?他说你这一问把我问住了,好像是黄红军和刘小涛打吧。问,你打的谁?他说我肯定打那个狗日的刘小涛。问,为啥打架?他说黄红军说刘小涛把陈小军的老婆给挖走了,我就听黄红军的话去打了。问,你知道把调度员打成啥样子了吗?他说知道,打倒在地装死不起身。问,你说的都是真话?他说我从来不说假话,我最看不起装熊的人,是我把刘小涛打倒在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