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政治经济学派天天带一身寒气进屋,真怕它哪天就感冒了。它铁青着脸,冷眼看周围发生的事。它总在想,为什么路修去那村而不是这里;为什么这家建起混凝土房,那家仍是旧土砖。它把我从温情脉脉中拉出来,看村民在乡政府外抗争又被驱散,看孩子天天吃辣条打游戏,看小村庄如何与更大、更大的地方互动,被历史洪流裹挟前进。那些小人物,不值得一提。每次与它交谈,
我
许久喘不过气。毕竟掌权为王,脱出为圣,我不过是体系中的螺丝钉,乖乖听话,保一生平安。行动产生后果,但影响如何,不由我来决定,权力不在我手中。我大声呐喊,结果,什么都没有。
结构主义神出鬼没,我看不清它,也对它无感。它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干完,把你吓一跳,然后成功洗脑,洗不白的,都中毒了。在它身上,我倒学会一件事,知足常乐。它抱着棋盘乐谱,我抱着保温杯,也能活。
后现代啊,这个艺术家,絮絮叨叨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使我终于感受到跳动的心。满世界晶亮镜片,反射出迷人的光,我们在各自镜片中无数次被打碎,又无数次重组。我们不停调整角度,努力想看到完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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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瞬间,两块镜片相遇,镜中仍旧是无限个残缺的我们。生命中这些瞬间无比珍贵,刻骨铭心,不在乎时间冲刷。但谁曾有幸明白,更少人能就此停住。幡然醒悟者,追悔莫及,眩目的光却让他找不到归路。
在小山村里,进入生活,遭遇不同学派和思潮的碰撞,倒也有趣。梦醒时分,我仍困在柏拉图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