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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如此火热,门槛又看似不高,一旦出了爆款IP就像中了彩票,毛绒玩具正在成为炙手可热的掘金之地。一时间,万物皆可毛绒玩具,年轻人扎堆创业,资本押注下一个Labubu。
社交平台上,Labubu成了网友晒出的爱马仕C位配货;餐饮行业推出周边玩偶已是基本操作,肯德基推出和红山动物园的联名玩偶,沪上阿姨和霸王茶姬也各自推出了毛绒周边;景区文创卷毛绒玩具更不是新鲜事。
去年开始,各地省会的博物馆推出的许多毛绒文创,让毛绒玩具成为文旅新晋“顶流”:有主打各地特色美食的,甘肃的麻辣烫、陕西的肉夹馍;有主打镇馆之宝或者地标的,铜奔马、白塔寺……
这股风潮已经从省会蔓延到了县级市。在上海开设计工作室的阿然,从去年年初开始把毛绒玩具设计当作副业。他的入行契机来自于朋友的一次牵线,朋友认识山西某县级市博物馆的人脉,想要推出一款IP玩偶。阿然起草了策划案,与博物馆商量,推出了一只以山西古建屋顶神兽獬豸为形象的毛绒玩具“獬小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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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山西古建屋顶神兽獬豸为形象的毛绒玩具“獬小八”。图 / 访谈者提供
生活在郑州的张岩则是把副业做成了主业。两个月前,他从工作了五六年的设计培训公司离职,正式创业,一边推进自己的IP“快乐防卫队”,一边接一些毛绒玩具设计的活儿。去年,当他还把这作为副业的时候,来找他外包的甲方大多是毛绒厂家、玩具公司或者一些文创的单位,“但是从今年开始,就有一些个人的需求了”。
他接触过一位宝妈,问对方“为什么要做这个呢”,对方回答,“感觉今年毛绒很火,想做一个挂网上卖卖看”。
沟通中,张岩感觉到,“对方并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是想抓住这个潮流”。眼看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涌入毛绒玩具赛道,他联想到2015年到2016年的互联网创业热潮,“很像当时那个感觉”。
北京设计师豆喵曾经遇到过三四线城市做鞋履的个体户,买走了她设计的一只小兔子成稿。对方投产将小兔子做成挂件,作为鞋服的配件搭售,后面还想和他们的品牌logo做结合,“让人更容易记住这个品牌”。
她还遇到过有些人提出需求的时候,直接瞄准目前市场上最火的两个品牌,英国老牌毛绒玩具Jellycat和最近火遍全球的国产玩偶Labu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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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遍全球的国产玩偶Labubu。图 /视觉中国
“有一段时间很多人跟我说也要这个风格,把景区的一些建筑加上眼睛和腿,他们觉得这就是Jellycat的风格,即使他想设计的产品并不适合这种形式。”
人力涌入之下,资本也很火热。曾在泡泡玛特任职设计师三年的王历历,于去年年初开始创业做自己的毛绒IP“毛草乐园”。今年4月,她成立公司不久,便拿到了红杉资本的投资。父亲得知女儿创业拿到了顶级风投的投资,不敢置信,顿生感叹,“原来短剧里演的(逆袭)都是真的呀”。
去泡泡玛特之前,王历历曾入职另一家潮玩公司十二栋,入职之时,正是十二栋一家接一家开起线下店,旗下著名IP“长草颜团子”风靡线下门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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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玩公司十二栋旗下著名IP“长草颜团子”。图 /视觉中国
但好景不长,疫情让绝大部分收入仰仗线下门店的十二栋受到了影响,线下店接连关闭,王历历
曾怀疑自己,“选择毛绒玩具这个赛道,是不是错了?”
几年过去,境况已截然不同。
毛绒玩具之所以火热,与人们的喜爱密不可分。
广东省玩具协会发布的《2025年度毛绒玩具产业发展报告》显示,除了儿童,青少年及年轻群体、中老年群体均在毛绒玩具消费方面表现出了不同的需求偏好及消费特点。
年轻人不止愿意掏腰包买毛绒玩具,还身体力行地把毛绒玩具当孩子带,给取名字,带出门旅行、打卡。对当代年轻人来说,毛绒玩具虽然不会动弹,没有声响,却拥有治愈情绪、抚平焦虑的魔法。
上海的Penny,买Jellycat已经花了十几万元。买的最多的是企鹅和花生,企鹅喜爱到大中小号全部都买了,挤挤挨挨地放在LV箱子上;花生数量多到摆满了整整两层置物架,每一只都戴着不同颜色和样式的头套。“我家里基本每个角落都有Jellyc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