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F40研究 | 美国如何逐步疏离以WTO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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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美国曾积极主导多边贸易规则的制定，从GATT发展到WTO

二战后，美国主导签署了GATT，是多边贸易体系的主要设计者。据美国国务院数据，1945年至1949年美国贸易顺差超过300亿美元，为其推动全球市场开放提供动力。

在GATT框架内，美国参与了全部八轮多边谈判，不仅力促关税平均水平从22%降至5%以下，也在最惠国待遇、国民待遇等原则上起到了规则制定者的作用。

表1：GATT框架下的八轮多边谈判

资料来源：WTO

随着关税逐渐降低，美国的关注点转向非关税壁垒。上世纪60年代，由于欧洲和日本的复苏，美国钢铁、纺织等产业面临来自更廉价进口产品的竞争加剧，贸易顺差缩小，于肯尼迪回合（1964-1967）开始在倾销问题上建立规范，制定了GATT反倾销守则。

70年代，美国出现了贸易逆差，在东京回合（1973-1979）对非关税壁垒的关注范围扩大至补贴、政府采购、技术壁垒和进口许可等。

进入80年代，美国推动建立WTO的动因日益清晰，核心在于两个制度诉求： 一是建立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法庭体系”，强化争端执行机制；二是扩大多边规则对服务、技术和农业等领域的覆盖。

在美国与日欧的贸易摩擦频发的背景下，时任贸易代表布洛克（William E. Brock）直言，虽然美国在GATT框架下“打赢了不少案件，但对方国家往往拒不执行”，因此需要一个具备司法效力的“法庭体系”（court system）。

与此同时，面对贸易逆差扩大，美国也希望通过新一轮谈判，推动将服务业、知识产权、农业纳入规则体系。美国总审计署在乌拉圭回合期间的国会证词中提出，制定《服务贸易总协定》（GATS）与《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定》（TRIPS），既能推动美国广告、信息技术、工程、旅游等高附加值产业进入全球市场，也能强化对专利、版权等知识产权的跨境保护。农业方面，美国力图将GATT规则系统性地应用于农产品贸易，包括逐步削减补贴、开放市场、将非关税壁垒转为关税。

1994年，克林顿政府主导完成乌拉圭回合谈判，推动WTO于1995年正式成立。

2. 在WTO运行初期，积极利用规则并推动中国“入世”

在WTO运行初期，美国对多边贸易体系寄予厚望。经济层面，克林顿在乌拉圭回合协议签署后的演讲中强调，多边贸易协议有助于“让遵守规则、努力工作的美国人民实现美国梦”，期待通过WTO开拓海外市场，增进美国工人和企业的利益。

美国也确实获得了实质红利 ：根据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USTR）数据，1992至1997年美国经济增长近三分之一来自出口扩张；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评估显示，1994至1999年金融服务出口年均增长24%，技术与专业服务出口增长超过12%，基本符合政策预期。

制度层面，美国充分利用WTO设立的争端解决机制。相较于GATT时代，WTO的争端解决机制增设上诉机构、“反向共识”规则与授权报复程序，使裁决更具时效性与可执行性，被称为WTO“皇冠上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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