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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改变中国?

三联生活周刊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11-15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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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小镇理想中,类似重新找回了儿童时期的认知地图:对孩子来说,随着离家距离的增加,信息密度迅速减少,认知向外扩散;而离家越近,则有越熟悉和舒适的体验。


法国普罗旺斯的中世纪山顶小镇圣保罗·德旺斯

小镇生活方式已经成为很多国家日常生活的主体。尤其是一些类型化的特色小镇,代表着特定的居住方式、工作方式以及消费方式,也发挥着产业集聚、高新技术集聚或高端人才集聚的功能。美国一个生活方式网站曾邀请读者在55 类744个小镇中投票,评选最喜爱的美国小镇。这些候选小镇的类别包括农贸市场、博物馆、冒险旅行和家庭旅馆等,最终桂冠被科罗拉多州阿斯彭小镇摘得,理由是其“诱人的乡村风情、啤酒和维多利亚时代的街道”。仅一项投票就可以把小镇分解到55 个类别,可见小镇的特色对生活和生产的创造性意义。

而在中国语境下,小镇的问题就更为复杂,也更多层面。中国的城镇化在国际上并没有对应的参照系,事实上,城镇化率从1978年的17.8%到2016年的57.35%,仅用了30多年的时间,走完了西方近百年的城镇化历程。但是,在这一过程中,中国社会结构的变迁具有典型的突变性,而且是前现代化、现代化、后现代化等不同阶段并存的。中国是现代化的后来者,如何在拥有庞大农业人口的中国实现现代化,是一个历史性课题。谈论小镇,不只是谈论后现代社会另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更重要的是探寻中国现代化和城镇化进程中更均衡路径的可能性。


乌镇东栅老街(张雷 摄)

小镇问题不是第一次提出。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注意到乡镇企业带动的苏南小城镇的复苏迹象,社会学家费孝通就提出“小城镇,大问题”,认为小城镇应该在未来中国城市化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鉴于中国的历史、人口、城镇规模、发展速度等因素和条件,我们不得不走从农村小城镇开始,逐步城市化的道路,必须自上而下地发展起多层次的犹如金字塔型的经济中心,以此来最大限度减低高速现代化和都市化对整个社会的冲击和震荡,保证中国改革开放这一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社会变迁平稳进行。”

这被视为一条自下而上的“内生型”城镇化路径——从农村到小城镇,再到大城市的层层递进。但从后来的历史来看,我们实际上选择了另一条自上而下的“外生型”道路,引进外资、技术与原材料,经加工后再出口,利用中国低廉的人力资源发展经济。随之而来的城市化的突飞猛进,从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的20多年间,中国城市在空间上扩大了3倍,城市人口首次超过乡村人口,城乡社会结构发生了历史性转变。但是,在城市化高速增长的背后,对外向型经济的依赖也导致了结构性的不平衡。


同云计算产业一同成长起来的新形态:云栖小镇 (张雷 摄)

一方面是大城市和小城镇发展的不平衡。尤其是2000年以来,表现为外部资本和经济介入的大面积城镇化,内部结构则表现为大城市急剧扩张、小城镇经济缓慢;大城市繁荣,小城镇衰落;大城市人口拥挤,小城镇人口稀疏;大城市增长强劲,小城镇发展乏力。最终,从小城镇底端到大城市高端,人口、资金、技术、产业等全部呈现出于城镇体系相反的“倒金字塔”结构。

另一方面是农村与城市之间的巨大落差。外向型经济是由城市政府与外来资本主导的,在这一过程中的城市扩张伴随着乡村资源的削弱,以及本土农民的边缘化。农民不仅会失去土地,也无法进入和融入在其原有土地上新建的企业,这也是导致我国“土地城市化”远远快于“人口城市化”的原因。


乌镇东栅传统制酒工坊(张雷 摄)

某种意义上,“十八大”以来推行的“新型城镇化”、“特色小镇”等政策又回到了上世纪80年代的小城镇道路上。“新型城镇化”要面对的核心问题就是“人的城镇化”:2.8亿农民工和8000万城镇间流动人口的“半城市化人口”——虽然在计算城镇化率时被统计进去,但因城乡二元户籍限制,他们在居住的城市里并没有享受到同等的公共福利——最终是融入城市还是回流到原居地?回到原居地的话,是回到农村还是附近的城镇?全国2万多个小镇,能否成为弥合目前中国城市与乡村之间巨大落差的缓冲地带?

重新回到小镇,就要与巨大的政策惯性相抗衡。与国外的各级城镇建制的平等不同,我国行政体制是层层管辖的,小镇是空间规模最小和行政级别最低的非农业聚集区,处在利益结构的末端。因此,新型城镇化本身就是一种制度变迁过程,这一制度变革需要找到新的突破口。

创新驱动的“特色小镇”发端于浙江经验。我们在这组报道中也呈现了两个典型的浙江小镇样本,一个是由传统旅游产业迭代而来的乌镇,另一个是汇聚最尖端“云产业”的云栖小镇。两者看似小镇特色的两极,其实也体现了新兴小镇的某种共性。乌镇的木心美术馆、戏剧节、互联网大会,其实早已超越了对传统乡土的想象,但是谁都愿意沉浸在这个只有古镇才能营造出的乌托邦幻梦中。而云产业和云大会选择离开城市中心,也应对着新经济对创新空间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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