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是它变坏的开始
上世纪90年代,是中国消费市场发生剧烈转变的时代。
中国人的消费倾向开始由物质主导变为文化主导。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当生存得到基本的满足后,人们便更多地把资产投向了文化、教育、娱乐类消费。
外国畅销书、电影、唱片在中国越发普及,文艺青年们作为消费主体,催生出了一种看似小资的生活方式。
读村上春树、米兰·昆德拉、听乡村民谣、看地下演出、去大理丽江西藏洗涤心灵、爱单反爱绘画爱手工爱生活……
不可否认的是,以上种种,起初都是良性的文化现象。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文青们的一系列行为日后演变为了一种刻板的、呆滞的符号。
文艺成了伪饰的工具,也成了矫情者的通行证。
他们不是爱读书,只把书本作为炫耀的附属品;他们不再对诗句抱以深层次的理解,只是喜欢没事儿用它们呻吟几句。
文艺本来是一场优雅的反叛,但到他们那儿便成为一种谄媚,一种归顺。
文艺青年也被顺势理解为一种被阉割了的精神隐疾,好像地球上所有的文青都必须是忧伤的小镇青年,都要有生命中的不能承受之轻,都要有落寞的背影,失落的眼神。
毛姆在《人性的枷锁》中有过精彩的描述:
他们错把自己的优柔寡断视为艺术家的气质,还错把自己的无所事事看成哲人的超然物外。
他心智平庸,却孜孜追求高尚娴雅,因而从他眼睛里望出去,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感伤的金色雾纱。结果就显得比实际的形象大些。
他在撒谎,却从不知道自己在撒谎;当别人点破他时,他却说谎言是美的。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伪文青欺骗别人,同时也欺骗自己。
至此,“文艺青年”这个词,被彻底地标签化了。
文艺的初衷在于保持对美的知觉,建立独立的精神世界,与俗事俗物保持距离。但刻板地追求文艺的行为,反而落入了另一种俗套。
没有人规定文艺青年应该做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都在坚持做自己认为有意思的事,即使这些事情在世俗的理解中可能是无用的,甚至是荒谬的。
知乎网友
@林晚
说:
“我有一个朋友,喜欢读书,文史涉猎很广,卡夫卡,乔伊斯的著作读过不少遍,可与人交谈时,却依旧不轻易发声,下笔时也总是自嘲笔力浅薄,不敢妄语,我曾看过他的文章,写得可真好,自愧弗如远甚。
QQ 群里的一个网友,条件不是很好,前几年说想开一个咖啡店,放一大钢琴,大家笑他小资,谈笑居多,应者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