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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耶普」的上位史

哲学园  · 公众号  · 哲学  · 2025-05-13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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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录取方式保证了学校与上层社会的关系,但是导致学术水平直线下降。面对这种变化,这三所高校开始有所行动,到了1916年,学校取消了古典语言作为大学入学的要求。随之而来的是公立高中申请人数的井喷式增长,其中大城市的公立高中生很多是犹太人。随后,哥伦比亚大学在两年内的时间,减少了近一半的犹太学生,但这还是不能阻止上层家庭抛弃哥伦比亚大学。
目睹哥伦比亚大学的经历,三驾马车有了前车之鉴,想尽办法不重蹈覆辙。为了阻挡犹太申请者,一系列新的入学要求开始实施:教师推荐信,校友面试,对运动员或者有“领导特质”学生的偏好,给校友的子女加分,更加强调家庭背景,减弱学术能力的比重等等。学校宁愿录取来自美国中西部新教背景家庭的孩子,也不要录取来自纽约市布鲁克林区“勤奋的草根”,即便中西部的孩子不是最聪明的。
由于仅仅依赖于申请者的名字无法辨别学生的身份,因此普林斯顿大学开始要求申请者提供照片。“气质”成了新的代名词,包括申请者的举止、形象、语音语调,等等。“耶鲁人”的气质,之前只需从固定的几所高中录取学生就会有所保证,但在这个新的时代,则由主观的审核来判断并维持。从此,大学的招生办公室应运而生。
这种“生态系统”一直完好无损地延续到20世纪60年代。三驾马车的生源主要还是来自大学预备高中,而这些学生往往都是富家子弟。学校虽然没有官方说法,但是犹太学生常常被有意限制。原来的老男孩俱乐部那一套文化还在继续发展,诸如闭门握手言事、对口学校输送学生等等。即便到了20世纪50年代,哈佛大学平均10个位置也只有13位申请者竞争,而耶鲁大学的录取率为46%。一般而言,在申请之前,你就知道被录取的概率,如果概率不大,那也就没必要申请了。
到了20世纪30年代,在表面平静之下的暗流,已经聚集了足够的力量来摧毁原来的“生态系统”。詹姆斯·B.柯南特(James B.Conant)时任哈佛校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开始逐步提高学术标准来为更多的学生打开哈佛之门,以便吸引到更多优秀的学生。为了能够识别出那些聪慧的学生,弥补原有固定渠道的生源,他把目光转向了刚出炉不久的心理测量学测试——SAT。
柯南特校长是一位改革者,但不是革命家。他所主张的改变是逐步进行的,在接下来的30年循序渐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顶尖大学的SAT平均分为500分,是美国SAT的中间值,但是到了20世纪60年代初,顶尖大学的SAT平均分已经高达625分。
哈佛进行了改革,耶鲁则选择了革命。当时的耶鲁校长是小金曼·布鲁斯特(Kingman Brewster),他认识到,如果精英阶层想继续保持自己的社会地位,想继续领导这个国家,那么他们必须能够更好地接纳处于上升期的社会团体,这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当时社会的众多变化是由不得这三驾马车忽视的。
布鲁斯特于1963年开始担任耶鲁大学校长,他出台了一系列的新政策:在短短两年之内就把学术潜能提到录取标准之首;推翻了“全能手”的录取思路,取而代之的是“某方面有建树的特长生”;减弱了对体育健将和校友子女的偏向;整体取消了个人外表特征的考虑(最后一条的改变也导致新一届学生身高平均下降了1.2厘米);学校结束了与对口学校的亲密关系,不再限制犹太学生数量,并为低收入人群提供了全额助学金;少数族裔学生的平等政策也在20世纪60年代末出炉。1969年,耶鲁从单纯男校转变成了一所男女混校。
布鲁斯特校长动作太大,一口气摧毁了原来固有的系统,以至于耶鲁的校友迫使他取消或者扭转一些新政策,特别是要保持对运动健将和校友子女的特殊考虑。但是大时代在改变,时机成熟了,任何反对声音都只是沧海一粟。1965年,恰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的婴儿潮开始进入大学,这更成为美国大学招生录取的转折点:美国从原有的贵族制进入了崭新的任人唯贤、精英领导制;从阶层、“人品”、人脉转向了考试和成绩。
这就是我们现今大学录取机制的由来,你可能会发现,今天的录取与之前的差异并不大。布鲁斯特校长和其他大学成功地为大众打开了精英学府的大门,但是他们并没有废除原来固有的大部分标准,比如对体育健将和校友子女的偏好。新系统不过是在旧制度上增加了一些新的砝码而已。也就是说,今天的申请者除了要满足原有的条件,还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让我们稍微品味一下如今顶尖大学给所有学生制定的门槛。虽然我们并不要求每个学生都是体育健将,有能力参加最高级别的竞技,但是我们要求所有学生都具有运动员精神,并且是体育运动的参与者。在过去,这种学生,一般是通过参加一些只有在大学预备高中才有的体育项目,如击剑,划船等,才能既具备技能又拥有优雅气质。我们又要求学生有一定高度的艺术造诣,作为一种自我修养的表现。要做到这些,其背后是需要时间成本和家庭文化支出的,而在当时,这属于上层家庭的追求。我们还要求学生们具有个人魅力(用老一辈的话来讲就是能够社交,行走于不同的俱乐部),因此我们需要学生参加面试并提供推荐信。我们又要求他们展现“服务”精神,而这种“服务”无非就是现代版本的贵族式恩典,是一种对低端人群的施舍。最后,我们需要“领导者”。如果学生仅仅是学生会一名成员,那是不够的,他必须曾经主持过学生会,或者是话剧社社长,或者棒球队队长。不管怎样,你给人的印象就如同一位“储君”,是未来的领导者,这与百年前私立学校绅士培养方式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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