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频繁换工作的人后来都怎么样了？

二十一世纪的头十年，李宁虽然在国货里已经出类拔萃，但在传统列强耐克和阿迪的江湖地位下，夹缝中生存。少儿时期主持过电视节目，那个经验到了大学可以直接变现。我去主持李宁的产品宣传活动，一场 2 小时，可以领到 300 块钱的薪酬，当然也领过 250 。放空的那阵子，这是最自然续上的收入方式。那时候我才知道，一场至少有 800 或更多。很多事，还得靠毕业证。除了体育，还有婚庆。我扩展了业务，每逢周末，穿上西装打上领带，一场婚礼最多一个小时，800 起，到了些小地方，如果再加首歌，还能往上。这比体育线下活动省时省力，虽然「牵口袋」大哥大姐们都一样，但我觉得自己够用就行。

我一开始起薪不高，因为少儿主持时期的那套东西，放到社会上，不顶用。大家不吃这一套，专业不专业都是其次，最主要是你要像一个「婚礼主持」， 像一个什么人，比我是不是那个人，要重要。 习得这个以后，开始涨薪。一路干到 3000 多一场的时候，慌了。我记得新人把红包塞给我，夸我很好，要推荐给他们的朋友时，我慌了。

我不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婚礼主持。或，任何主持。李宁那时候请来列强的设计师，名声和产品，蒸蒸日上。

我去做了医疗器械销售。

我家里人学医，不至于完全陌生。医疗器械方面，学习得很快，基本都有非常详细的资料，通常是来自大厂，美国一马当先。日本，德国也很强势。我感觉这个工作很好做，设备一切都不担心，售后完备，品牌认证，我只需要推介销售，比起商演时对着一百个人说，现在只用对着几个人说，容易许多。

年少，天真。我不喝茶，也不会打麻将，那时候戒烟已经成功，不胜酒力。一年多时间，辗转于各大茶楼，被动吸烟以及喝了无数杯柠檬水之后，我只销售出一台呼吸机，还是朋友帮了忙。后来少许做了些耗材的销售，随着医院的动荡，逐渐收口。那会儿我知道，不是什么事我都能干好，比如这一类，不是公事，是私事。

我去做了少儿培训机构老师。

奔波了一阵，想安稳一下。看到有个幼儿培训机构招老师，我就去了。已经有些社会经验的我大概知道，那不是招老师，是陪伴。你可以教任何东西，但是要提前备课，机构审查。天文地理，科幻娱乐都行，最主要是孩子喜欢，开心，有所学习。实际情况是，无论准备得多么用心充分，都不会有人听。孩子太小，本能地用音量获得关注。

后来我成了机构的优秀「教师」，我的课堂非常安静，他们都来打探。我坦言这是商业秘密。经过这些年，我可以讲出来，不知道那些已经长大的小朋友看到会不会还有印象。鬼故事，有些是我找的，有些是我编的，但是去掉了色情，血腥，一切有悖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内容，我保证。我感觉良心过不去，我其实教不了什么东西，而孩子们，渴求更多的鬼故事。被迫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