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跳下贡台：《鎏金大亨》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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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撒完这葱花就好。” 老板边说边打开锅盖。

锅里浸满的油水浮到天花板上，给整个店养了一层厚厚的肥膘，包括老板的体形。那帮和他年龄相当、从劳斯莱斯车里走下的企业大鳄，自然有无数理由嘲笑这帮打工佬的穷人思维——身材走样是不懂克制，做牛做马是知识贫乏，甚至还搬出网上叫嚣的言论： 断绝对穷人援助，他们活不下去了自然就会想办法。

姚远没有被希特勒附身，他相信种族清洗那一套根源于不公。但这不妨碍自己从心底里嫌贫爱富。

忽然间，一声沉重的巨响惊醒了姚远，几滴滚烫的液体溅到手上。他下意识地甩了甩手，这才把注意力从刚刚飞驰而过的跑车那拉回来。

原来老板的老虎钳没夹紧，一口铁黑色的锅硬生生地砸在地上，金黄的生煎包毫无廉耻地四处滚动。

“怎么回事？”

“还想不想开店了？”

“烫坏了你赔啊外地佬！”

老板显然也被吓坏了，他一个劲地解释，前几天当临时搬运工把手搬坏了，今天被油溅到伤口，

“真是想钱想疯了。” 一个拿着LV手包的女人忿忿而去。姚远猜那400块的山寨货，老印花就占了399块。

很显然， 老板手气太差，分到一副必然推倒、只等噩运的多米诺骨牌：房价上涨引发房租上涨，入不敷出只能兼职零工，负荷过重又干坏了身体，最终一损俱损。

姚远猜那些回头客，也不敢回头了。

“小伙子，真对不起。弄脏你裤子了。” 老板想弯下腰拿锅，弯到一半却弯不下去了。

“没事。” 不知是想掩盖气氛的窘迫，还是平日在公司忍气吞声习惯了，姚远内心，反而油生出一种怜悯而悲哀的意味。

难道不是吗，老板的整个灾难，仿佛都暗喻着自己的人生—— 当秦御靠父辈关系，参加某个晚宴就轻松做成一张大单时，姚远只能在无休止的底稿整理中，重复机械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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