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给他解释——这是扒手的一种惯用伎俩,一旦被抓,就自残或者吞刀片,目的是给警方办案造成威胁,一旦发生意外,后果就是条人命。
很多时候警方为了人身安全,只能将嫌疑人释放。
扒手为了逃脱惩罚,常常自残
周庸:“所以他是被警察抓了,然后自残的?”
我摇摇头:“抓他的人,应该不是警察。”
我刚才问了一圈,抓他那人没穿警服,也应该不是便衣——如果是警方的话,直接打120就得了,不需要在他自残之后走掉,避免解释不清。
应该也不是丢手机的人,因为偷来的手机放在地上没被拿走。
周庸:“那是谁抓的扒手?”
我说可能是民间反扒组织。
他们义务在扒手出没较多的地方进行反扒活动。但因为没有执法权,一旦扒手出现伤残情况,他们就得尽量避嫌——之前就曾有过扒手死亡,反扒志愿者被起诉,反扒组织被起诉的情况。
可能是他们的人抓到扒手后,见他自残,怕被倒打一耙,就走掉了。
因为这件事,这个反扒队解散了
我和周庸商量了一下,决定找到那天在高铁站反扒的组织,然后采访他们一下,补充进火车站自残的素材里,一起卖给大媒体。
想查到北京民间反扒组织很简单,所有合法的社会组织团体,都必须在民政部门注册,反扒这种敏感的社会团体,监管肯定更严格。
我们在民政部的中国社会组织网查询了一下,然后按照联系方式挨个打过去,然后我们发现——所有的反扒组织,那天都没有反扒活动,让扒手自残的那个,不是他们的人。
民政部公布的社会组织查询方式
周庸挂了电话:“坏了徐哥,这下线索断了吧,当时你就应该跟着那扒手一起去医院,然后从他那入手,现在咱除了几张照片,什么也没有——这新闻也卖不上钱了!”
这事确实是我自负了,现在想找到那个自残的扒手,比开始就跟着要困难很多。
周庸问我还继不继续查。
我说当然:“起码得把我那张商务座赚回来!”
乞丐、小偷、黑帮都是分帮派划地盘的,像高铁站这种地方,肯定有个固定的盗窃团伙把持着——如果有外来的扒手抢地盘,轻的会被送到警察局,重的直接就剁手指,一般没有扒手敢在别人地盘作案。
想找到那个自残的扒手,需要找到高铁站的盗窃团伙。
扒手都是按地盘作案
周庸点头:“那咱怎么找到盗窃团伙啊?”
我说刚才讲过一遍了:“扒手只在自己地盘作案,咱只要找到任何一个扒手,跟着他,就能找到团伙。”
扒手大概有三点共性
1、穿得相对少,随身携带书、报纸、杂志和小型手包等,用以掩护作案
2、喜欢东张西望,总是看别人的行李和财物
3、频繁走动,不站在或坐在固定的地方
我和周庸按照这个标准,在高铁站一直找到晚上——结果什么也没找着。
第二天上午,我们来到高铁站接着找,一上午一无所获,我俩在麦当劳买了两个巨无霸套餐,正吃着,忽然听见外面有一人大喊“我钱包被偷了!”
急忙放下吃一半的汉堡,走出麦当劳看了一眼——有一姑娘站在人群中,一边说着钱包丢了,一边四处观看。
周庸也跟着四处看:“扒手应该就在附近,徐哥你怎么不找呢,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干嘛,她长得也不符合你审美啊?”
我说这人有问题——你钱包丢了,会站在人群里大喊,生怕贼不赶紧跑?
这是一种手段,大多数人听见有人喊“钱包被偷了”,都会摸一下自己的口袋,确认钱包和值钱的东西是否还在——这使扒手的工作就变的简单多了,因为摸口袋的人己经告诉扒手,钱包放在哪儿。
我们站在麦当劳的门口,假装聊天,盯着那喊钱包被偷了的姑娘,我背对着她,让周庸透过我的肩膀隐蔽的观察那姑娘,看她到底是不是扒手。
盯了一会,周庸看向我:“徐哥,我俩目光对上了两次,我觉得她好像发现我了。”
我急忙回头看,那姑娘手正放在自己上唇,来回抚摸,好像那里有胡子一样。
这姑娘肯定是扒手——她的动作是个暗语,当扒手发现便衣警察跟踪时,通常会做一个“八”字手势或摸一下上唇胡须,暗示同伙停止作案。
四处看了一眼,没发现她的同伙,我招呼周庸直接跟了上去,她已经发现我们,再躲也没有意义。
姑娘看我俩朝她走,转身就往地铁站的方向跑,我们在后面追她——高铁站人太多了,一分钟后,我俩失去了这姑娘的踪迹。
周庸:“艹,怎么搞啊,人跟丢了,而且估计整个盗窃团伙都知道注意咱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