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的经历比较抓马。由于不喜欢建筑专业,我大二就退学了,当时主要在骑行和义工旅行。20岁时,我骑车回到了内蒙古老家,住进老城区的老房子。一切实在太贫乏,没有空间给年轻人消耗情绪和荷尔蒙,所以大部分时间就和当地朋友们混在一起,
宅家看电影、弹琴、天南地北聊天。类似现在流行的homebar?那是我们自己的「万青旅舍」
。大概十几个人有我家的钥匙,经常我中午醒来外面已经聚集一堆人了。
里面的人和事儿都很有意思。作为「旅舍」主要物资供应商的是医院王大夫,还有师范学院的吉他手宝哥,在殡仪馆「送人」、下班就来打手鼓的小号手老谢等。是这个地方和这群人,让我在青年时期就对「私域空间」有了初步认知。中间还会打打零工,婚庆摄影师,地下通道卖唱都干过,二十出头有些兵荒马乱的感觉。
之后我就开始北漂了。当时是豆瓣鼎盛的时期,我看了很多电影,接触到一些独立文化小组,是标准的豆瓣文青。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摩托日记》和老贾(贾樟柯)写的一本书,《贾想》。看了很多遍,然后想学电影的想法开始在我脑海里萌生,我便把老家东西都处理了,到(北京)电影学院重新读书。先后读了导演、制片,一直读到2019年。
读书期间,我认识了也在北京读书的老林和老古。由于大家都还是学生,他们第一个创业项目是一个特别袖珍的小酒馆,在东城前圆恩寺胡同,叫「不二酒馆」。老林和老古都是乐手,还有挺多弹琴的朋友,所以一开始我们音乐上的交集多一些。每周末我都会骑摩托车去酒馆,排练一些原创歌曲,临毕业时候我们都开始做自己的职业乐队,我在「海鸥乐队」,他俩在「老板娘与酒客」,我们的第一个专场就是和老林、老古一起组的,在老DDC。
2018年,因为一些不可抗原因,胡同里的「不二酒馆」不得已关停,老林、老古就转战到三里屯经营「不二酒馆」,这就是南方的前身。契机是2018年下旬,不二又在鼓楼找到了合适空间(如今的阿梅酒吧),三里屯店就空了出来。我当时还有另外一个影视品牌「眼保健操」,做过一些独立的影视项目,所以他们觉得我比较契合。我接手也算是为自己的影视品牌做了一个衍生空间,所以重新设计三里屯店,加入新主题,变成了目前「南方录像厅」。
关于名字,南方和录像厅,是一个地域反差感和空间属性组成。像是「会生长的有机体」——漏雨的屋顶、跳帧的放映机、吵架的情侣,这些「瑕疵」才是我们想要的真实空间,
不做作、不矫情、开放包容的去中心的社区感。就像我们放映厅门框上的对联:「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
我们叫它南方,因为电影不仅是光影,更是气味、温度和记忆。这里装着人们的南方情愫,装得下「到不了的地方」,希望每个走进来的人,都带着自己的「南方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