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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体育电影的失败,两个“犟种”的胜利

懒熊体育  · 公众号  · 体育  · 2025-01-25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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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树是前一天后半夜才赶回青海的,因为钱出了问题。
开机前夕,剧组大部人马已经抵达共和县,开始剧本围读。一天,人在西宁的刘树突然得知,一笔近六百万的投资到不了。当天晚上,人在西宁的她,怎么也睡不着,心脏要跳出来,“万一我猝死了怎么办?”好在刘树的包里放了日本的金丹救心丸,顾不上查说明书,一下吞了两三粒,才止住症状。至今她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在包里放上一瓶救心丹。
直到最后,《9号》也只拿到了两笔行业外的投资,远远不够。钱也成了勒在这部电影喉咙上的索套,加上管理经验的缺失,造成了连锁反应。
在编剧阶段,本着先省着来的想法,《9号》找来的编剧们似乎都不够成熟。他们一个一个被送上高原采风,但磨了一年半之后,始终没有形成过得去的剧本。开机也从8月拖到9月又到了10月。10月草已经黄了,眼看要彻底枯掉。朱敏江见过太多胎死腹中的项目,他知道这次拍不了就再也拍不成了。但他又知道这个行业“只有开不了的机,没有关不了的机”。朱敏江决定搏一下。“不能让它死在我手里。”
开机前十天左右,朱敏江才开始接手剧本。白天他要看景,那段时间青海天黑得很晚,每天看景要看到八点多,回到宾馆已经十点。然后,他顶着高反写到两三点,甚至通宵。一大早天就亮了,他又要准备出发看景。但因为太过仓促,朱敏江认为剧本是有遗憾的。

▲孩子们在拍摄中,强棒孩子的饭量很大,刘树在剧组的时候,偶尔会给他们买零食当夜宵。


开拍之后,这部草根电影与时间的斗争近于白热化。
按照惯例,重头戏要等剧组磨合之后拍,但全片的高潮,也几乎是最后的戏——野山羊队在全国锦标赛的关键比赛——在开机第7天就要拍,而且只给了导演2天半时间,但事实上这场戏应该拍一个礼拜。
剧本要删。朱敏江只能在现场边拍边改,“划掉、划掉、不拍、不拍”。但另一方面又要把空白的地方织好,对没有拍过棒球的朱敏江来说,这超出了他的能力。
另一方面拍摄进度又很慢,棒球运动的动态捕捉需要时间,这部片子偏偏又没有配视效组,很多运动镜头,只能用很笨的方式一点点拍。一个棒擦过球的镜头,剧组拍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成功。“一个很爽的体育电影,消耗的时间是很恐怖的,我们做不到。”
在片场,朱敏江看着孩子们又摔又扑,知道这些孩子选对了,这个项目本来是有机会,欣慰的同时又感到愧疚,觉得对不起孩子。
在一次技术指导会上,当着两岸三地棒球教练和主演的面,朱敏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丑陋地哭了”。这一哭换来了半天的拍摄时间。但这场戏也只能呈现跑垒,扑垒或者封杀这些最简单的动作。
在拍摄上《9号》的很多场戏都留下了这样的遗憾。
影片里于坤带着球队在雨中备战的戏本来需要两天,但最后时间不够,很多精细的特写和调度都无法完成。但质疑是逃不掉的,“为什么不拍孩子的眼睛,帽檐滴雨、滴汗的镜头?”一个圈内人看了这场戏后,不客气地问朱敏江:“这是你拍的?”面对质问,朱敏江不说话,只是抽烟,因为“解释没有用”。
开拍前,为数不多让主创开心的事,是找到了后来因为《棒!少年》被认识的,强棒天使棒球基地的孩子们。2020年主创去基地选角,选中了一个不错的小队员,准备离开。但突然,马虎不知道从哪里,“一把刀”一样地出现了。两人知道主角“百分之一千、一万是他了”。
马虎,既江湖,又纯真。在拍摄的时候,有时候会出现这样的可爱对话。“导演你喜欢什么车,等我火了给你买。”“我要玛莎拉蒂”,“好!给你玛莎拉蒂”。剧组其他人听见也来问马虎要车,马虎又心疼起钱,“不能再要了!”

▲电影海报,正中人物为马虎。


即使纯真如马虎,也被卷入了这场和时间的较量里——他需要迅速进入角色,没有循循善诱的时间。
电影里有一场戏是马虎扮演的多杰在大巴车上和于坤认识彼此,真正成为朋友。这是一场情感戏,但到了开拍的时候,马虎哭不出来,几遍不行,几遍不行。摄制团队只有一个小组,这场戏不拍完别的戏也拍不成,马上要到深夜,进度已经等不起了。
这个时候,朱敏江远远看见表演老师把马虎领到一边,轻轻推搡他,一边说着什么。然后朱敏江听见了马虎突然对表演老师吼了一声——哭出来了。导演知道这种“凶得像头狼”的状态太过了,但还是抢了一条。
拍完后马虎嚎啕大哭,表演老师上去抱他,马虎又踢又打,不许她抱,表演老师也跟着哭了。
后来朱敏江知道,那天为了刺激马虎,表演老师说他是“没妈的孩子”——马虎三个月的时候,妈妈就离家出走了。而马虎说的是:“我要杀了你!”。
水面之下

在电影行业,即使票房上亿的片子,掀开看也是人性。比如一部大制作光是给车加油的钱就有几百万元数量级。因此,偷油成了普遍现象——在剧组加满油的车,有人会在晚上把油放出来卖掉。
剧组还是江湖,朱敏江的第一部电影有一场在火葬场的戏。为了要钱,当地村民在拍摄现场闹事,把路灯都砸了,剧组反复报警,但没有用。局面很快演变了成一场村民和灯光组之间的斗殴。朱敏江是在乱飞的拳头中间,把这场戏抢完的。
当制片人为了找钱经常不在剧组,制片组底下稚嫩的年轻人,显然不足以驾驭这些水面之下的东西,很快就被“老油条们”架空。剧组也迅速形成了两个派系,争夺资源。“都知道这是个新剧组,他们觉得可以到这里来分一杯羹,生态就是这样的。”朱敏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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