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李顺坐在床边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懈怠。
难道是家里来了老同行?
不大可能,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值钱的早就被他拿去卖了。
他住这么个狗都嫌的破房子,从来没想过会进贼,平时赚来的钱都往饭桌上的铁盒子里一扔,等着月底去银行存上,但是这钱他也刚点过,一块都没少。
真是见了鬼了……
李顺心里刚说完这么一句,突然感觉背后一发紧,他一拍脑袋,觉着自己可能还真遭上怪事儿了。
家里不见的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不是自己的东西。
李顺意识到这件事儿后,急忙把已经被翻得狼狈不堪的家里又仔仔细细的翻找了一遍,他把家里其余偷来的东西都在饭桌上整整齐齐的摆好。
没来得及丢的钱夹还有三个,一个棕色的一个黑色的,还有一个带水钻的粉色女士钱夹,一副摸手机时顺手带出来的耳机,一个钱包里放着的避孕套,一条拿去当铺要当掉却被老板鉴定出是假货的项链,还有一条崭新的高级羊绒围巾。
李顺死死盯着桌上这些东西,灼热的眼神好像要挨个把它们盯出个洞,但即使他心里再迫切,这些东西也不会开口说话,更无法跟他解释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渐渐深去,李顺又检查了一次门窗,然后再一次看了看桌上摆着的东西,他原本要回房,想了想,打了个呵欠躺在板凳上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鸡刚叫李顺就腾得爬了起来,他朝饭桌伸出食指在空中比划着点数,数到后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娘的,不见了。
粉色的钱夹不见了。
李顺睡的浅,夜里蛐蛐儿叫一声他都能惊醒过来,不可能家里进来了大活人他都没知觉。
除非这些东西,不是“人”拿走的……
李顺呼了自己一巴掌,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呼自己,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儿的不原本就是自己吗?要不他也不会干脆的金盆洗手。
但,鬼神只有在心里的时候才会带来好运和财气,要是到身边来,就只会带来恐惧。
这夜李顺又没去出摊,他抱膝坐在桌前,困了就掐自己一把,到了凌晨三点已经小鸡啄米似的摇摇欲坠,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桌上的物件。
不知到了几点,李顺还在桌前坚持着,好像只要自己一直睁开眼,怪事儿就不会发生,但谁知道就在一瞬之间,他只是眨了眨眼,不到半秒的时间再看,桌上的东西却又少了一样。
耳机不见了。
李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背后也升起一股凉气,他连呼吸都不敢太急,从板凳上慢慢挪下来,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外,把房门锁死后,蹭着已经脱落了一大半墙皮的墙壁缓缓坐下。
他不敢对这件事儿下定义,不仅不敢,也是确实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了第三天,李顺没有继续待在家中,他心神不宁的到老地方支起摊儿,烧了好久的炭火,抬头一看,天还是亮的。
“哟,烧烤小伙子,你今儿总算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常在他隔壁烤扇贝的老叔也搬着家伙来了。
这个老叔挺不容易的,早些年下海做生意被人骗了,欠下亲戚一屁股债,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的烤扇贝赚钱慢慢还。
“再苦也得把借的钱还上,不是自己的,终归不能要。”老叔苦笑着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顺把燃得正旺的碳火一把铲到老叔的火盆里,说了句家里还有事儿就匆匆忙忙的回了家。
他只知道这是件怪事儿,却没有琢磨过这怪事儿是好是坏,自己从前手脚不干净偷来的东西一样样消失,不正是如他希望的那样重新来过吗?
李顺脚步越来越轻快,心里的想法也越来越坚定:这是老爹老娘在九泉下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