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鲤newriting
文学杂志《鲤》,由青年作家张悦然主编。出版包括《鲤·孤独》、《鲤·谎言》、《鲤·暧昧》、《鲤·变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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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已经失掉了他的魔法?”

鲤newriting  · 公众号  ·  · 2019-01-14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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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日文版


人们喜欢和憎恨村上春树的缘由,多多少少都与读者对“纯文学”和“大众文学”的错位想象有关。在日语语境下,纯文学(junbungaku)深植于该民族的审美传统之中,又勾连着日本近现代的历史脉动。从明治时代后期以降,纯文学无论是作为唯美主义的表达,还是介入社会现实的工具,在夏目漱石、芥川龙之介、谷崎润一郎、太宰治、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大江健三郎等人所构建的日本文脉下,都对大众文学(taishūbungaku)所追求的娱乐感和程式化怀有强烈的分野意识。围绕纯文学是否需要“情节”的问题,日本现代文学中发生过著名的论战。在《文艺的,太文艺了》一文中,芥川曾激进地指出: “如果反复强调的话,我认为这个没有‘情节’的小说是最高妙的。若从‘纯粹’,即不带通俗趣味这一点上来看,此乃最纯粹的小说。” 在芥川看来,情节如同艺术上的透视法,是属于贯穿性的文学装置,艺术价值不如“私小说”中片段化的叙述。而在偏重耽美风格的谷崎那里,情节可以是一种建筑之美,它是让长篇小说延绵发展的“肉体性力量”。


芥川龙之介


村上春树早年作品曾两次入围“芥川奖候补”,然而他的文学创作几乎完全跳脱了日本传统,也不在芥川和谷崎所辩争的理路中打转。事实上,属于战后婴儿潮一代的村上虽然从小就阅读日本古典文学,但对本国文化一直兴趣寥寥。中学时代的他开始将兴趣转向西方文学,如饥似渴地阅读了司汤达、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十五岁时,他淘到了驻日美军卖给神户二手书店的平装本英文小说,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美国文学,并从那些心仪的美国作家身上寻获了自己的“村上”风格。《且听风吟》(Hear the Wind Sing)这个书名来自杜鲁门·卡波特的短篇《关上最后一道门》的结尾,《寻羊冒险记》的语言和结构偷学了雷蒙德·钱德勒的《漫长的告别》和卡佛的《山雀派》,而《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的浪漫主义爱情则是致敬了他无比崇拜的《了不起的盖茨比》。


对这种来自美国文学的影响,村上春树有着匠人学艺般的自觉和省思。他喜爱约翰·欧文小说中无比瑰奇的想象力,于是努力模仿《盖普眼中的世界》那种万花筒般的情节。在叙述风格上他偏爱卡佛的极简之美,就学着以极富人文主义情调的荒凉笔触书写经济腾飞后日本都市生活的怅惘和空虚。他非常希望能写出钱德勒黑色侦探小说中那种粗粝的硬汉调性,但又深感母语表达力的局限,就用英文写自己的小说初稿,感觉对了之后再回译成日语。村上小说中这种浓浓的“西洋味”是不加掩饰的跨国主义文学实验—— 他的人物(哪怕是洗衣店老板)都好似精神上的曼哈顿人,永远在听西方古典音乐或爵士乐,穿的衬衣也是牛津纺面料,喷的是法国香水,口哨吹的是好莱坞电影的主题音乐,甚至连挂历上都是“阿尔卑斯风光,上面翠绿的峡谷,牛群悠悠然啃着青草,远处马特霍恩山或勃朗峰上飘浮着明快的白云。” 村上颇喜欢将一些美语中的惯用语直译成日文,然后安插到那些本应该说着一口地道日语的人物嘴中。难怪日本读者会感到读他的小说就仿佛是在读英文小说的译本,而这种“翻译腔”一旦译回到英语世界,常会让那里的读者感到不可思议的亲切和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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