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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一个很小很日常的例子。前些年经人介绍接触过一个本土开发商,手里有几个小目标的闲钱。想找设计师做一个精致的温泉酒店。第一次见到大哥是在朋友的茶室,个子不高,嗑着瓜子,翘二郎腿的时候露出一截血红的秋裤。大哥对我说话的时候,瓜子皮就在我脸上洒落:“李响,你要给我设计一个国际化的酒店!”不出意外,这件事情后来被西北大风吹不见了。前期忙活了一整无功告返,后来大哥的助理私下告诉我,大哥有一个悦榕庄的梦。 其实大哥说的一直都没错,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李响于项目现场(左下为米禾礼堂项目现场,其余三张为李响与AF国际艺术中心学生装置搭建现场)
我们的工作室名字是“XL design atelier”中文叫超级理想,好像也没什么具体联系。在法国那么多年,我的名字一直被倒过来说,“XL”是“响•李”的缩写,又刚好可以理解为衣服的加大码,有种“super”的意味,当时就定了“超级理想”这个名字,朗朗上口也挺阳光。
超级理想并不一定要做到多大规模、或者多么商业化。我们喜欢在实践中保持多元的探索,不难发现我们这几年的案子类型还是比较丰富的。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时期,出品也逐渐稳定,团队间更加熟悉。当然这样设计服务模式成本很高,环境出现变化时我们在经营上也需要更成熟一些。
“场地本身和人一样具有生命,‘自然生长’有时候说的不是建筑,而是人本身的变化。”
场地本身和人一样具有生命,充分的了解后会发现他的个性并为之吸引。 我们需要将其拆解成不同的维度,进行梳理,编排,及创造。有时将叙事阶段工作做好,项目便完成过半,随后是自然,成熟,逻辑,漂亮的建筑表现。如果要给这几年的实践定一个贯穿的基础线,它们应该是“自然生长”出来的。
学院时期的最后一个案子是城市更新,在西安市中心的一个历史街区。规划设计范围的时候把七八十年代至今的居民楼连着城墙和碑林博物馆都放了进去。 当地原住民,租户,小商贩,管理者,游客,工作人员在这里形成了十分交杂的城市生态。以当年政府准备执行的‘改造’方式来设想,这里会变成一个大型仿古游客集散地。蜜雪冰城和义乌小商品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我很好奇有没有一个大家都会开心的办法呢?当时耗尽美好暑假的时间把片区内能碰到的各种人走访了一遍。我发现这里竟然隐藏着清朝最后一任巡抚的后代,民国大商人抗日英雄的孙女,解放后大书画藏家的居所,90年代举家过来做字画生意的南方人,当然还有许多在附近卖铁板鱿鱼的青年,被城管追赶的5元街边剪发的老头儿…这个街区像海里的巨型珊瑚,庇护着各种形态的物种。
城市的生长是不断变化的过程,需要顺应自然,街区改造最终的重心可能既不是建筑的更新换代,也不是经济的突飞猛进,而是对每个个体的尊重。 “改造提升”也并不是清住户引游客,而是对街区进行调理,使其越发健康,同时给城市居民带来更大的包容。所以“自然生长”有时候说的不是建筑,而是人本身的变化。
由1931年的中国实业银行仓库改造而成的P .art Group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