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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AI的智能水平越来越高,可以通过学习来感知和理解现实世界。在学习能力之外,AI还具有较强的逻辑判断能力以及模仿人类动作的能力。今后,AI还可能拥有持久记忆能力。倘若如此,AI将不需要每次都从零进行学习、演练、推理和规划,而是在以往学习和思考的基础上不断累加、持续改进。
AI赋能之下,一些智能机器已初步具备自我意识,表现出很强的主体性和人格化。智能机器不仅可以学习人类伦理,像人类一样行事,还可以由神经网络和大数据建构起智能化思维,形成自己的伦理让人类遵守,如数据至上、效率优先等。
正如英国剑桥大学特聘研究员、《人类简史》作者尤瓦尔·赫拉利所指出,AI不只是自动化,不仅是我们手里的工具,它意味着一种主体性,是一个智能体。智能机器可以通过互联网聚合其他机器的数据和算力,形成机器间的互动和团队协作能力,拥有一定的社会性,且与人类互动所依赖的社会网络相比,机器互动的网络效应更强。
一些AI程序和机器开始在劳动场景中与人类展开正面竞争。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25年未来就业报告》预测,到2030年,39%的工人的核心技能将发生变化,高达86%的受访者预计,到2030年人工智能和信息处理技术将彻底改变其业务方式。
在笔者看来,随着人类与AI在劳动场景中的竞争加剧,劳动者或将陷入“减少社会联系”“听从信号指令”“失去劳动意义”的困境,被迫像机器一样运转。
一是劳动者作为人的社会联系减少。资本主义工商业的一个特点就是通过产权制度和公司制度以及金融体系,将劳动与资本之间的雇佣关系变成各尽其责的契约关系,使得资本雇佣劳动获得合法性。
历史上,工厂制、公司制和财团等组织形式都是在强化对劳动者的控制,比较有代表性的是美国的流水线生产模式、M型组织架构为特征的福特制、日本的终身雇佣制和年功序列制。
AI时代出现了反向操作,科技的发展使得许多商品的生产过程被分解,服务供应过程被分包,引发了生产活动去公司化、去组织化的趋势。这种组织方式的变化映射到劳动关系上,引发从“企业—员工”到“平台—个人”的重大转变,个人与企业的契约关系明显松绑,颠覆了资本雇佣劳动这一传统经济下的当然规则。
在此阶段,对劳动者的劳动条件、工资、社保等方面的政策保护,可能促使企业采用更多机器以降低成本。
二是劳动者被虚拟的信号所控制。随着技术发展,企业越来越多地采用基于AI的复杂监控系统来追踪员工的工作行为和产出。这些系统能够精细记录从键盘活动、软件使用到任务完成效率等各类数据,员工的工作表现变得前所未有的透明。
这种增强的监控能力给员工带来了显著的工作压力,并可能间接促使其延长工作时间。换言之,部分劳动者受到资本家在虚拟世界中施加的潜在控制,劳资对抗关系从现实世界转入虚拟世界。也即,资本家用更少的资本付出、获得更强的经济控制权,西方资本主义社会进入数字资本主义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