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并不是所有经历亡国之痛的帝王都可以有这样杰出的文学成就。另一个后主,刘备的傻兮兮的儿子刘禅刘阿斗,留下来的只是一个“乐不思蜀”的令人笑骂的故事。不过,刘后主是一位精明过人的现实主义者也说不定,否则怎么居然可以苟全性命于乱世。
陈朝后主陈叔宝、北宋的徽宗赵佶,都兼有亡国之恨和文学素养之精深,却都没有这样的文学成绩。宋徽宗有一篇《燕山亭·北行见杏花》写被掳北去之路的遥迢之苦。描画并不精彩,意脉尤不连贯,在杏花之美到风雨凋零的愁苦之间生硬组接,甚至句式都有些拗折。放过这些不提,也如王国维先生所说“不过自道身世之戚耳”,没有向大处落墨的手眼。
总之,要紧的还在于才性禀赋和心中的境界。
南唐后宫贵妃生活
一个作家所以成为他本人,我们永远无法作出最彻底的解读,只有他的作品,可以由得我们拆解分析。李煜的《一斛珠》写他的正妻大周后,《菩萨蛮》写小周后,《玉楼春》写年轻的帝皇李煜,《破阵子》写中年亡国的李煜。
通常我们熟悉的李煜之词都是直吐兴亡之叹,景语被情语笼罩,景物不过为抒情做一点依托,感情的奔泄才是光彩之处。
比方“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不过铺垫着“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如许深愁。这几首词则可以看出李煜的另一种白描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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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一斛珠》从晨妆写起,伊人涂了口红,轻露舌尖润了嘴唇,张开小口唱歌,唱完了歌喝了酒,酒沾了罗袖污了口,酒喝多了就娇困地靠在绣床上,
“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绒,笑向檀郎唾”。
笔墨很经济,集中特写女性唇吻的动作,便勾画出调情撒娇的闺房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