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然后,他腾出一只手来,把我的头发都放到了耳后,我的脸暴露在他面前,我
咬
着嘴唇,转过头去。
“
多大了?
”
他问。
“
二十三。
”
“
值得吗?
”
他目光凝视着我,冷冷的光让我的心狂跳不止。
“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公司需要,而我,也需要一笔钱。
”
傅总冷笑了几下,接着他把我抱
上了床
。
“
第一次?
”
他问了一句。
我从喉咙深处吐出一个
“
嗯
”
字,飘渺地连我都听不见,随即我
娇吟
婉转。
他没有关灯,所以,我所有的神情都入了他的眼。
我很生涩,所以,我觉得自己丢死人了。
整个过程,仿佛天长地久,我从来不知道,男人对这事儿的兴趣这么大。
他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我的小拇指,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我
“
啊
”
了一声。
傅总看到我反映很强烈,拿起我的小拇指来看,我也才注意到,我的小拇指已经被踩得青红发紫了,那个女人,真的好狠的心。
他仔细地看了看,问了一句,
“
痛不痛?
”
我点了点头。
他打电话让酒店的前台送来创可贴,很认真地给我贴到了手上。
灯光照着他的脸,我忽然有一种挺温暖的错觉。
然后,他就走了。
我起身穿衣服的时候,才觉得浑身疼痛到要死,双腿更是迈不开步子,刚才在
床上
,几乎丢了半条命,而且,我还是被动的,心里一个想法忽然攫住了我:他大概更累吧?
我拿起手机,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手机上一条顾清辉的微信、一个电话都没有?
看起来,劈腿这事儿,他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心痛再次袭上了我的心。
手机上只有宁副总的一条微信:初欢?你在哪?你不是答应去丽都酒店了吗?人呢?傅总非常生气,出了任何问题,你负责!!!!
丽都酒店?我这来的不是丽都酒店吗?
我慌忙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酒店的名片来看,丽晶?我来的是丽晶酒店?
我的脑子里一下子空白了。
刚才睡的我那个男人又是谁?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白白地来了丽晶酒店,把自己的
初夜
交给了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我明天如何对宁副总交代?
身上的剧痛再次袭来,脑子乱成了一团。
即使天要塌下来,我也只能先回和顾清辉的家收拾东西,如今我和他已经这个样子,绝对不可能再有以后了。
出租车上,看着一路的灯红酒绿,心越来越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毕业要留在北京?
和顾清辉租的房子在北苑,我们上个月刚刚搬到一起,我的准婆婆就来了,所以,我和顾清辉一天都没有同居过,一室一厅的房子没有我婆婆的床,加之,准婆婆以颈椎不好、不能睡沙发为由,一直是和我睡卧室,顾清辉睡客厅。
回到家,准婆婆坐在沙发上,问了一句,
“
回来了?
”
我心虚地
“
嗯
”
了一声。
可能婆媳是天敌吧,准婆婆一向不大待见我。
有一次她和顾清辉在客厅里说悄悄话让我听见了,大意是嫌我是清华毕业的,学历太高,而且工资是顾清辉的三倍,怕顾清辉镇不住我,而且,她还给顾清辉介绍了一个叫
“
青青
”
的姑娘,不过顾清辉拒绝了。
顾清辉还没有回来,我开始收拾我的东西,准婆婆冷冷地看着。
“
怎么?要搬走了吗?
”
口气中说不出来的冷嘲热讽。
我正在整理衣服的手顿了顿,忽然间就很不服气,出轨的是顾清辉,这套房子每个月在交房租的人是我,我凭什么要搬走?要搬也是该他搬!
他出去逍遥了,让我去露宿街头?
我
上床
睡觉。
过了一会儿,我的被子被人掀开,准婆婆一副掐架的样子,站在我面前,
“
清辉没回来,你倒是睡得着!
”
呵,也不去问问她的好儿子究竟干什么去了吗?
我浑身疼痛难受,眼皮在打架,没理她,继续睡。
可是梦里也不安稳,一直出现那个男人的影子,他的眉眼,他低喘粗气的样子,他细心地给我贴创可贴的样子。
第二天,我带着生无可恋的心态去上班,睡错人的事,这一辈子会烂在我一个人的肚子里。
没有按照宁副总的指示办事,我已经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了。
早会上,宁副总眉毛皱得凭空让人紧张,我更是胆战心惊。
他把一叠材料
“
啪
”
地摔在了会议桌上,
“
我们送去南衡地产的材料,已经全部被退回来了,本来还想竞争这个项目的,现在好了,人家连资格都不给我们了!
”
在我看来,通过权色交易的手段本来就不正当,可是,这一切都应该是在私底下进行的,傅总这么明目张胆地把我们的材料甩回来,多少有点儿小人。
我随即笑笑,他不本来就是小人吗?
可是昨天晚上,他高大俊朗,仪表堂堂,实在看不出来他竟然有这种心机。
“
初欢,这次的壁挂炉是你主导设计的,人家说,这次的设计有很大的缺陷,你是不是应该负责呢?
”
宁副总的眼光看向我。
眼神中那么明显的公报私仇,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南衡地产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没有任何缺陷!几乎是完美。
”
我说道。
工业设计方面,我从来都是打保票的,而且,这次的壁挂炉经过了数百次的检测,都超过了国家的相关标准,不可能存在任何缺陷,想找我的茬,让我丢饭碗,宁副总就直说好了。
宁副总冷笑了一下,
“
保票打得太早了吧?你敢说没有一丁点儿的缺陷?
”
“
没有!
”
我冷冽地说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天知地知,那个人知,我知,纵然再荒唐,可是和傅景深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所以在宁副总面前,我理直气壮。
“
没有?既然没有的话,那请初小姐再把这次的设计材料送到南衡地产如何?
”
宁副总的脖子往前抻了抻,一副
“
请君入瓮
”
的样子。
我有时候就奇怪,像宁副总这样的人品,是如何做到产品副经理这个位子上去的?
不过没办法,没有当场开除我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不是为了公司三十万的年薪,我早就跳槽了,可是买房要钱,买车也要钱,我刚刚毕业,在北京是从零起步的,我很现实。
我沉思了一会儿,现在看起来,宁副总已经把这个项目被打回来的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了,我不想背这个黑锅,就算是要被开除,我也要走的有尊严,所以,我
咬
牙点了点头:
“
好!
”
宁副总张狂地笑了一下,笑得我很恶心。
站在写着
“
南衡地产
”
四个大字楼下的时刻,是在下午。
这一天,我做了充分的准备,心里憋着一股子气,一定要把设计稿送到傅南衡的手中。
人家说
“
阎王好见,小鬼儿难缠
”
,既然傅景深的人品和宁在远一样令人恶心,那么我直接见南衡地产的总裁
——
傅南衡好了。
我拍了拍
胸脯
,安抚了一下惊惶未定的心,我今天已经在宁在远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如果能够把材料送给傅南衡,那我就继续在
“
怡春
”
干,如果没有送给傅南衡,那我就自己辞职,省的以后丢人现眼。
昨天荒唐的一夜,权当没有发生过。
我问明了傅南衡的办公室地址,深吸了一口气,在电梯的镜子里理了理自己的妆容,还算得体,咖啡色的风衣,黑色直发,淡妆。
电梯很快爬到了二十层。
敲门。
一声
“
进来
”
有些瓮声瓮气的,我推门进去。
一个男人,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给人签字,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
然后,我愣住。
找他签字的那位制服小姐笑容可掬地走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我愣了,脑子在嗡嗡嗡地响着。
北京两千万人口,两个陌生人再次重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