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没有呼吸机的
PEEP
支撑,他已经溺死在这些水里,即使是现在,氧合已经下到
90%
的及格线以下。
片刻间,了解病情,做出判断。病人已经命悬一线,而且存在强烈的治疗矛盾。
补液,严重致命性肺水肿;不补液,严重的感染性休克不能纠正。
“
好像,不考虑
ECMO
的话,他已经必死无疑。
”我看一眼难掩焦灼神色的李医生。高年资的重症专业医生,在治疗的判断上,接近一致。维持血压的去甲肾上腺素已经用到很大剂量。
又看了一眼呼吸机和监护仪,盘算
ECMO
的可能性:前几天一个心肺复苏病人,已经把本市最后一套
ECMO
管道用掉,如果这个病人再需要上机,必须请省内大医院
ICU
支持。支持管道连同上机的技术团队。病人这样的危重度,根本没有转院的可能,上机顺利的话,他必须在这里坚持到底。
我们有成功的先例,但是不管生死,这个过程,都不是易事。心念电转,其实只是一瞬。
一个壮年人的生命,有逆转的可能,这个事实值得克服所有困难,去费尽口舌地谈话,去走麻烦的流程联系机器,去坚持最困难的治疗。
我看一眼李医生,看一眼赵医生,长久合作的团队,对于这样的医疗决策无需商榷
--
“再难也要去争取”
。
几个医生立刻分头开工,迎战所有的麻烦。李医生,去向家属告知。这是高难度的谈话,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你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到
ECMO
的机器和耗材,不知道上机能不能来得及,不知道上了机器能不能挽住病情象雪崩一样的颓势,所有做的努力,全部象探险。走一步,看一看。没有往回的路,也不能停在原地。
被突发的重病搞懵的家属,能够理解所有的问题?巨额的医疗费用,极小的生存可能!
我负责发动所有的关系网,联系
ECMO
。耗材供应紧张是全省的现状,价值
5
万多的管道和耗材,连同
ECMO
团队出诊,能够在当晚就及时赶到吗?主动权完全不在自己手中,还需要一点运气。
赵医生负责调整病人的状态,做
ECMO
检查前的种种准备,超声测量,备血,维护血压
… …
常人很难理解,一个这样的危重病人,需要的人力物力,超过几十个普通病人的工作量和工作压力。
从下午到深夜,调动所有科室内的精兵强将,调动全部关系网络,尽洪荒之力,去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