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潮土油的气味构成中,起主要占比的是土嗅素(Geosmin,二甲萘烷醇)。土嗅素具有土壤气味,除了下过雨的土地,翻动过的泥土,或者从土地上行走踩过,也能让土壤释放土嗅素。人类对土嗅素气味的敏锐度远远超过了任何香水,只要万亿分之五的浓度就能够察觉,这相当于往200个游泳池的水里倒一茶匙土嗅素。不过,高浓度下的土嗅素并不好闻,会让人想起发霉、不干净的水质。
此外,雷雨大作时,空气中微量的臭氧也贡献了清新怡人的气味。同样的,高浓度下的臭氧也不好闻,带有草腥味。Ozone(臭氧)一词正是来自于希腊文的Ozein,意思是“难闻”。有趣的是,香水行业有一个香调名词Ozonic Note(臭氧香调),指的是清新干净的空气气味。这让人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界的奇妙,“香味”与“臭味”往往只因浓淡区分。
因此,即便每个人对“下雨的气味”都非常熟悉,但是分析起来,它其实是复杂却又和谐的气味混合,包括:土壤气味、潮湿的气味、空气的气味、青植气味、根茎气味,还带有一点点霉土味、植物腐烂味。它们共同组成了清爽而葱茏的“下雨的气味”,这是大自然送给人类的香水。
古典门派
事实上,香水发展数百年来,下雨的气味也为香水这门“气味艺术”提供了无穷无尽的灵感。18世纪初,意大利调香师Jean Marie Farina在德国科隆推出了一款香水,以高浓度蒸馏的葡萄酒作为溶剂,加入了各类柑橘、橙花以及草本天然精油。调香师在写给兄弟的信中提到:“我创造了一款香水,闻起来犹如春日早晨的一场细雨,甜橙花和水仙吐露着芬芳。它让我感觉醒神畅爽,使我的感官与思路变得愈发清晰……”信中提到的这款香水,就是最早的“古龙水”,在此后数百年间风靡整个欧洲,受到皇室的追捧。我们现在依然能听到这样的故事:法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一个月要用掉60瓶古龙水,不仅用来喷洒身体与头发,还要用来洗澡甚至蘸糖吃。
Jean Marie Farina
数百年过去,古龙水经过了无数次改版,溶剂也从高浓度葡萄酒变成了经过脱味处理的纯化酒精。但归功于古龙水简单明晰的配方,以及较为成功的商业化和量产化,我们现在依然能闻到传说中“犹如春日晨雨”的古龙水。香邂格蕾的古法古龙水(Roger& Gallet Jean Marie Farina Eau de Cologne)与当年拿破仑闻到的或许没有太大差别;瓶身上还印有古龙水的创造者Jean Marie Farina的签名,见证着古龙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也见证着这种“清新如雨”的香水,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始终为人们所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