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钥匙:
一场看似
“无用”却为心脏病机制奠基的科研征程
(
1971-1994)
1971年,26岁的James Spudich在斯坦福大学开启了他的科研生涯。当时,他选择的研究对象让同行颇感意外——既不是人类细胞,也不是经典模式生物果蝇,而是一种名为盘基网柄菌
(
Dictyostelium discoideum)的单细胞黏菌。这种微生物的特别之处在于:饥饿时会聚集成多细胞体,像微型动物般“爬行”觅食。这种看似简单的运动,却暗藏着一个关键科学问题:
细胞如何通过肌球蛋白产生机械力?
当时,科学界对肌球蛋白如何将化学能转化为机械运动的机制争论不休。而
能量转化机制是理解肌肉收缩(包括心脏收缩)的核心
,主流观点认为,肌球蛋白头部(
S1结构域)会像钟摆一样摆动,但实验结果却频频矛盾。
Spudich认为
主流观点的
实验结果
矛盾源于实验体系的局限性——
早期研究多依赖天然肌肉纤维,受细胞复杂环境干扰,难以精准解析单一分子的行为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用最基础的生物化学手段,从阿米巴
中纯化出肌球蛋白,在试管中重建其运动功能。
Spudich通过实验发现,肌球蛋白头部的某些区域在ATP水解过程中发生构象变化,这种变化可以放大为杠杆臂的摆动,从而推动肌动蛋白运动。而“钟摆摆动”模型认为肌球蛋白头部作为一个整体进行摆动,类似于钟摆绕固定轴的旋转,“杠杆臂”模型则强调肌球蛋白头部内部的局部结构域变化,通过杠杆原理产生力量。
当
Spudich首次提出肌球蛋白通过摆动“杠杆臂”驱动心脏收缩
时,学界嗤之以鼻:
“用阿米巴虫研究心脏病?简直荒谬!”
“我们开发了两种革命性技术:体外运动实验和激光光镊。”Spudich回忆道。前者让肌球蛋白在玻片上“拖拽”肌动蛋白纤维,后者首次捕捉到单个肌球蛋白分子产生的纳米级位移(约10纳米)。这些发现不仅验证了“杠杆臂摆动”假说,更为后来解析心脏病的分子机制埋下伏笔。
关键突破:
这些发现不仅验证了肌球蛋白作为分子马达的工作原理,更为后来解析人类心脏病的分子机制奠定了基础。正如
Spudich在回忆录中写道:
“
基础科学就像在暗室中拼图,你永远不知道哪一片会通向光明。
”